42、第42章 認輸(1 / 2)

“祁淮去了哪裡?!”

少年又問,且很有些氣勢洶洶。

“祁淮”心中忖度他與祁淮到底是何關係,以至於從來都會把每一件事精準分享給他這個替身的祁淮,竟然一個字也不曾提過。

“算了!”祁知年繞開他就要走。

“請等一等。”“祁淮”卻叫住他。

祁知年充耳不聞,“祁淮”再道:“請你再等一等,祁淮,很快便會回來。”

“……”祁知年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說的是真的?”

“是。”

“祁淮”確實說的是真的,也無所謂就這般說出自己確實不是祁淮的真相,這位少年能夠看出他不是祁淮,已然不是常人,加之祁淮提也沒提起過他,甚至帶人進過道觀,要麼便是極為信任,要麼便是極為不信任。

他已被發現,就這麼放任少年離開,才要出事。

在祁淮回來前,他必須要留住此少年。

“他去了哪裡,何時回來?”

“他去向何處,請恕我不能回答你,但他大約明日或是後日回來。”

祁知年看他片刻,還是不太信任,他又道:“我想見朗月與清風兩位小道長。”

“可以,不過,我不是祁淮之事,他們並不知。”

祁知年很驚訝:“他們怎會不知?”

“祁淮”苦笑:“他們又是如何得知?”

“你明明和他一點也不一樣!”

“……”

“祁淮”從業以來頭一回生出如此挫敗感,他可是連多疑的老皇帝都能騙過的完美替身!

“我先見他們。”

“請隨我來。”

就怕少年跑了,“祁淮”立刻帶著祁知年進了道觀。

朗月清風本在掃院中落葉,看到他過來,立即提著掃把過來與他打招呼,果然半點沒有發現“祁淮”根本就不是祁淮,祁知年本還覺得奇怪,又覺得若是的確沒人能辨認出來,於祁淮而言,起碼是件好事。

他猜測祁淮可能有要事去辦,所以替身才會在此處坐鎮。

想到這裡,他好過些許。

或許祁淮的確太忙,那天才會匆匆離去。

他寧願這樣安慰自己。

既然明後日便能回來,他決定就在道觀裡等,與“祁淮”進了內室後,詢問他是否可以麻煩一位侍衛大哥下山給家人送個信,好叫他們不擔心。

隻要他願意留下來,如何都好說。

“祁淮”立即派人下山。

祁知年在道觀裡待了三天,祁淮也沒回來,他開始懷疑“祁淮”在騙他,更不敢輕易離開。

這三天,他不怎麼說話,也不多事,幾乎都待在他之前住過的那個臥房裡,拿著祁淮親手寫的那本字帖一遍遍地練字,心境倒是慢慢平靜下來。

直到第四日,大清早,他的房門被敲響。

祁知年揉著眼睛起身,披上衣服問了句“是誰”。

朗月在外著急道:“你快出來吧!你家裡出了點事兒!”

祁知年立刻清醒了,著急地一把拉開門:“出了什麼事?!”

“你隨我來!”

朗月帶著祁知年出去,見到外麵候著的一位侍衛大哥,祁知年不認識,卻因他說的話而變得尤為憤怒。

就在他上山來的那天,靜平郡主醒了,也是那天,她打人一事出了調查結果,確實就是靜平郡主無故毆打平民,致多人受傷,其中還有陳思這名舉人,舉人已經不是平民,更何況是這種極為年輕的解元,就連很多官員都為此不平。

靜平郡主在外麵囂張,在皇室裡其實並無多少人在乎。

皇帝氣得不輕,覺得這件事簡直是壞了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愛民護民形象。

太子更是嚇得直接“大義滅親”,主動上書請撤靜平郡主的爵位,將其貶為庶民。

於是靜平郡主剛醒就得知自己成了個庶民,還被氣急的太子父親送到皇家寺廟護國寺裡清修,實際就是軟禁,恐怕這輩子都不能再回宮。

任憑她大吵大鬨,也毫無用處,薑三娘倒是還在意這個女兒的,到處求情,隻是已無人願意幫忙。

但薑三娘背後好歹還有清寧侯府,趙鎧與他生母決定,暫時還是不能放開這棵樹。

趙鎧便偷偷去護國寺看望這位妹妹。

哪料聽說一些旁人都不知曉的事,原來那天在山上,靜平郡主看見過祁知年,甚至她也已經想起,她從前見過覺得眼熟的,祁淮身邊的那個人,不也是祁知年麼?

她已經窮途末路,她覺得是祁知年在報複自己!

趙鎧與她兩個沒腦子,又囂張慣了的人一合計,祁淮沒有再露麵,估計也已經被祁知年給煩著了,恐怕不會再為祁知年出頭。

他們倆打算去拿祁知年出氣,再把所有罪推在祁知年身上,他們不就沒事了?

這也是靜平郡主唯一的生路。

上回在衙門前,趙鎧被祁知年氣走後,倒是也留了個心眼,打聽到祁知年如今的住處,他們又觀察三天,見祁知年似乎不在家,此時不動手,何時動手?

趁夜裡,他們翻進祁知年家中的小院,將他們家洗劫一空,想先翻一翻祁知年家中可有信件等物,到時好做文章,他們這麼一鬨,驚得薑七娘醒來又迅速昏了過去,範嬤嬤也差點穩不住,鄰裡間聽到動靜,倒是都紛紛來看他們,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祁淮當初留在那裡的兩個人,在祁知年身份暴露後,祁淮沒有其他吩咐。

他們倆也不知是走好,還是留,便打算還是先走,每日早晚各去看一眼。

好在還有他們倆去看一眼,隻是等他們天蒙蒙亮去時,那些人早就跑了,他們倆,一人守在屋頂蹲守,另一人就在城門守著,城門一開就往山上來。

祁知年聽聞此事,氣得就連嘴唇都在顫抖。

人善被人欺?

就因為他們現在一無所有,就因為他性子太好,他們就要被人欺負?

見祁知年氣成這樣,侍衛大哥既是羞愧又是保證:“您彆擔心,我們的人守在那裡,即便他們再來,也絕不敢再生事!”

祁知年此時說不出話,他點點頭,抬腳就要走。

“祁淮”想了想,到底沒有阻止。

他認出這兩名侍衛是很得祁淮重用的親衛,能叫他們倆親自去保護的人,恐怕輪不到他來決定什麼……

他此時幾乎已能確定,這位少年是祁淮極度信任的人。

“祁淮”用祁淮的語氣吩咐了些事情,就叫他帶著祁知年趕緊下山,還叫侍衛事後自己過來領罰,確實就跟祁淮本人一模一樣,侍衛大哥深深行了個禮,立即帶著祁知年先走。

侍衛大哥趕馬車時,祁知年隻叫他快點,再快點。

侍衛大哥本還擔心太快了他要難受,聽他這麼說,用上了最快的速度,一個多時辰他們便到巷口。

很顯然,昨天夜裡的事情已經人儘皆知,明明正是上午最熱鬨的時候,他們這條巷子卻安靜極了,就連林寡婦都沒在巷口擺攤賣豆腐。

馬車急急停在家門口,祁知年慌忙從車中跳下,隻見原本那雖舊卻每天都被範嬤嬤擦得乾乾淨淨的兩扇門,如今一扇倒在地上,另一扇雖還立著,卻破了個大洞。

祁知年握緊拳頭,跑進院中。

循著藥香,他跑到薑七娘的臥房。

“小郎君!”範嬤嬤聽到動靜,轉身看來,立即淚流千行,“您可算是回來了啊小郎君!”

聽了這句話,再瞧見範嬤嬤麵上的如釋重負,他從未有哪一刻似這般清楚意識到,他雖然還不夠強大,卻已是全家人的支柱。

他深吸口氣,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冷靜。

他扶住範嬤嬤,看到林寡婦與林秀秀,包括黃大夫都在屋裡,心頭更是湧過陣陣暖流。

他拍了拍範嬤嬤的肩膀,先去看薑七娘。

薑七娘前陣子已經養好許多的麵色,再度變得慘白。

黃連輕聲道:“你娘吃了安神藥,已是睡下,我瞧過了,受驚太過,我也給她施了針,待她醒來繼續好好養著便好,你不必過於擔憂。”

“謝謝你,黃大哥,我信你的。”

祁知年感激地說著,又回頭再看林家母女,千言萬語卻是說不出口。

林寡婦笑了笑,告訴他:“夜裡我們聽著覺得不對勁,過來時,那些人已經走了,也沒看清到底是個誰,巷子裡的大家夥都幫著找了,唉……”

“嬸子,我知道是誰。”

“是……是你們家從前的仇家嗎?”林寡婦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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