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等著的長公主,眼神直接瞥過來,瞥在他們倆交握的手上,或者說是祁淮單方麵捉住祁知年手的手上,祁知年循著視線看過去,隻覺得渾身被長公主看得涼涼的。
他自己抽回了手。
長公主又看祁淮一眼,祁淮正大光明地也在看他。
“哼。”長公主撇過臉。
“……”祁知年半點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三人默不作聲地往清音居走,府裡的下人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一個接一個地來,現下連長公主也來了!
早就有人跑到清音居報消息去,待他們到時,範嬤嬤已經站在門口,看到長公主就立刻跪下行禮,她身後還有林家母女。
“起來吧。”長公主懶懶叫起。
範嬤嬤站起來,弓著身子不敢說話,林家母女更是慌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
長公主看了眼這對母女,記得林姑姑提過這倆人,也是姓林,便問:“你們便是祁知年的鄰居?”
母女倆壓根沒反應過來祁知年是誰。
範嬤嬤怕她們惹怒長公主,低聲道:“回長公主的話,確是她們,都是極好的人,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林寡婦下意識道:“沒,沒怎麼幫忙……”
“做了好事就要認!”長公主說完,還又看了眼祁知年,“同樣的,沒做的壞事,如何都不能認!”
祁知年:“……”
林寡婦還以為惹怒長公主,嚇得立即又要跪,林秀秀跟著她娘一起跪。
“彆跪來跪去的。”
母女倆站在那裡,腿半彎,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今世道,孤兒寡母很不容易,你要記得安置好她們。”長公主這是對祁淮說的。
祁淮笑著點頭。
林家母女還沒回神,範嬤嬤悄悄將她們一拉:“快謝恩!”
林家母女愣愣地跪下謝恩,其實心裡壓根不明白這是謝的什麼恩……
“我進去瞧瞧她吧,瞧過一眼就走,你們也彆跟著了,他們倆跟著我就成。”
長公主說完便往內走,祁淮與祁知年跟著進去。
下人們都留在屋外,他們三人一同走進屋中,祁淮不好進臥房,留在正屋,祁知年帶著長公主去往薑七娘躺著的東廂房,將要進去時,“母親。”,祁淮突然開口。
長公主看他,麵上是與祁淮一模一樣的慣有的麵無表情:“乾什麼,還怕我亂說話?”
“哪裡。”
“哼。”
長公主扭頭就走。
祁知年:“……”
他半點沒聽懂,安撫地看了祁淮一眼,也趕緊跟著長公主進去。
薑七娘躺在床上,臉白如紙,若不是還有虛弱的呼吸,真看不出還活著,看到這樣的娘親,祁知年不由又是一陣難過。
長公主站在他前麵,也在看薑七娘,看著,她道:“我一直都很不喜歡你娘。”
“……”
“與其說是氣她陷害我兒子,不如說是惱怒她的不爭氣!”
祁知年訝異地抬頭看長公主。
“性子太綿軟,誰都能欺上來,就連那將她逐出族譜的爹都能重新認,又叫人如何不氣!明知是怎麼回事,在國公府活得戰戰兢兢的,那麼多年,卻又不知道給自己找條後路,害得孩子也隻能跟著她倒黴!”
“……她不是故意的。”祁知年小聲道。
“後來我想,她自小生母過世,嫡母並不教養,家中姐妹也欺她,沒人教她,她又如何立得起來。”
“……”祁知年更為難過,薑七娘就是這樣沒錯,她從小就是這樣唯唯諾諾,被欺壓慣了,她早已沒有任何膽量去反抗。
“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也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了,這輩子性格恐怕再難改。”
祁知年沮喪地點點頭。
“往後是什麼打算?”長公主說罷,回頭看了祁知年一眼。
祁知年並不知長公主話中深意,他立即道:“因為趙鎧他們,國公爺才帶我們才這裡,我……有自知之明,原本我就打算離開京都的,大夫說我娘明日便能醒,醒後,我們會立刻走的……”
“你在京都長大,為何不接受我的建議,改個名重新落戶,便是今年有些倉促,明年也能去考試,以你的才學三年之內必能中,你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再與你做門好親事,不也挺好?”說到這裡,長公主的眼神可以說是灼灼。
祁知年依舊絲毫不知,他立即搖頭:“不行的。”
已承蒙多年關照,哪還有這臉麵。
長公主盯緊他的臉,再問:“舍得走?”
祁知年的臉色僵住,腦海中忽地閃過祁淮的笑臉。
舍得嗎?
可不論舍得或是不舍得,這都是件必須要去完成的事。
長公主沒有再與他說話,丟下句“就在府裡養病吧,養了那麼多年也不差這麼幾天,好了再說”,說罷,她轉身走出廂房。
祁知年知道,長公主向來說話是很直接的,倒不會因為她的這些話而難過。
長公主對他已經很優待了,方才的那些話雖刺耳,哪句不是實情?
祁淮站在正屋,麵向西,聽到腳步聲,立即回頭,上前一步:“母親。”
長公主冷笑,看這著急模樣,你這老房子倒是燒得熱鬨,人家小的願意幫你添柴火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種嫌棄,叫作來自媽媽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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