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心悅君兮(1 / 2)

小頌不見動靜,卻又能聽到帳中祁知年的喘氣聲,到底是將帳子撥開條縫,擔憂地看進來:“小郎君——”

祁知年慌張拉起被子,將自己裹住。

味道卻還在帳子裡蒙著,幾乎是撥開帳子的瞬間,小頌便聞到那味道。

小頌的臉也紅了。

不論怎麼說,她與小雅到底是貼身侍女,又是侍候小郎君的,兩年前,防著這事兒,紀嬤嬤便私底下給小頌說過,再不好意思再害羞,小頌也得知道些根本的。

紀嬤嬤原是打算帶著她與小雅一起教的,小雅性子有些沒心沒肺,不如小頌細心,紀嬤嬤便隻教了她。

她囁嚅著不說話。

祁知年渾身都泛著粉紅,他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抬頭看小頌一眼,立即道:“不許說出去!”

小頌立即點頭:“好!”

“紀嬤嬤也不能說!”

“您放心,奴婢誰也不會說。”

祁知年這囡坋樣才鬆了口氣,卻還是緊緊抓住被子,指節已經泛白。

小頌已經鎮定下來,她道:“趁天還未亮,奴婢悄悄給您換了被褥吧,換了奴婢便拿去洗,誰也不會發現。”

“好好好!”祁知年想明白,立即扯開被子,又再蓋回去,“你先轉過身去!”

“奴婢去給您取衣裳。”

小頌取來衣裳,遞到帳子裡,祁知年迅速穿好,剛要扯開帳子,又怕那個味道……

小頌道:“小郎君,在奴婢麵前您還有什麼好躲的呢。”

祁知年將帳子拉開,先跳下床,躲野獸似的躲得遠遠的,忍不住去看小頌利落地將床上被褥全都收了,裹成一團,放到一旁的矮榻上,又將一床新的被褥鋪好,邊鋪邊道:“天亮了,奴婢便說您是夜裡喝水時不小心灑在床上。”

“……好。”

祁知年視線凝在榻上的被褥,不知不覺便問:“小頌,我這樣,是生病了嗎……”

小頌笑了聲,溫柔道:“小郎君哪能這樣說,這說明您啊,長大了。”

“所有人都有這遭?”

“唔——”小頌也不太好意思,隻能道,“男子都如此。”

祁知年還想問,例如以前忍一忍也就好了,為何這次夢裡會直接這樣……而且他夢到的那隻手,與那張臉,是祁淮……

他還想到那天酒醉後的事兒,若是他沒記錯,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

那次好像也是祁淮……甚至祁淮的手與臉比夢中還要真實,上次難道不是做夢?

難怪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觸摸過祁淮的身體,難道那晚祁淮真的幫他,還有兩人頸子上的“蟲子印”……

祁知年痛苦地抱著頭,差點就要立即衝出去向祁淮確認。

卻又退回來,他也突然想起,就是那天之後,祁淮一直避著他,這麼多天,就來這一次。

當時他不解,會不會其實是因為那晚的事,祁淮覺得他惡心?

祁知年想到這裡,都快要哭了,他往後連退幾步,軟軟坐在榻上,雙手揪住衫袍,很是無措。

小頌換好床單,回身看他這樣,擔憂道:“怎麼了,小郎君?”

“……我,我有點害怕……”

小頌柔聲道:“小郎君,這是很正常的事兒,您不必害怕呀。”

“如果——”祁知年想問小頌,到底是住口。

祁淮的心思,小頌又如何知道,況且這種話又哪來臉去問一個小娘子?

天亮後,大家發現祁知年的整床被褥與寢衣都晾曬在外,立即便問是怎麼一回事,如今又跟當初在國公府中一個樣兒了,家裡所有人都圍著祁知年轉。

好在小頌早與祁知年統一好口徑,說是祁知年半夜喝水灑了。

後來就連祁淮也過來,伸手作勢要查看:“燙到不曾——”

祁知年卻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祁淮眉眼微挑。

祁知年小聲道:“沒有燙到,就是後半夜睡得不太好,有些沒精神呢……”

祁淮看向小頌,祁知年又道:“跟她們沒關的,可能是我這些天看書看得有些多……”

祁淮看得出來祁知年明顯是有小心思,卻猜不出,想了想,或許確實是快要考試的緣故,他揉揉祁知年的腦袋:“縣試於你輕而易舉,放寬心即可。”

祁知年扯了扯嘴角,又迅速把腦袋從祁淮手中收回。

祁淮的書,人都快關傻了。

等用過早膳,兩人都換上出門的衣裳,果然都是天水碧色,站在一起時,就連紀嬤嬤都誇,祁知年的心情才又好了些。

遊街從京兆府衙門開始,從京都的十二條主要街道經過,一共來回三趟,最後回到皇宮向皇帝行禮。

春闈三年才一次,遊街的又是學問最好的三人,可想而知到底會有多熱鬨。

過年時候,這十二條街道臨街的茶館、酒樓就已被定了去,天不亮,街道兩旁便有人來占位子,為的就是親眼看一看三位的風采。

祁知年剛進城門,離那十二條街道都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被外麵的鬨嚷聲驚呆了,他挑開窗簾看了眼,道:“過年的時候都沒這麼熱鬨的!”想了想,又說,“這個時候做生意,想必很賺吧?”

祁淮笑出聲,祁知年不好意思地縮回腦袋,揉揉耳垂,道:“先時習慣了。”

“君子也愛才,你能賺到銀子,那是你本事好。”

祁淮卻是這樣誇他,雖然早就知道祁淮不是常人,不會摒棄商賈之事,被祁淮這樣誇,祁知年還是忍不住翹起嘴角笑,早間的擔心可算是消散不少,不論怎麼說,起碼現在的祁淮不像討厭他的樣子!

或許是他想多了!

這般,祁淮也才放下心,看來還是帶出來轉轉比較好。

伴隨著外麵越來越熱鬨,祁知年的興致也越來越好,逐漸忘記早晨的尷尬事。

祁淮已經叫人打點好,本想帶祁知年去朱雀大街臨街的一家茶樓觀看,祁知年看著街邊喜氣盈盈的百姓們,不由就道:“我們也站在路邊看吧!”

祁淮看了眼外麵紛雜的人群,有些遲疑。

祁知年才又立即道:“我亂說的!我們還是去茶樓好了!”

祁淮是不太放心祁知年,怕他被人衝撞,又想,祁知年是男子,他再寶貝著,也不能真將人放在溫室中養,而且他希望祁知年能夠更高興一點,他點了點頭。

祁知年果然很高興,晨時在他身上的那些愁悶,似乎頃刻間就不見了。

祁知年的心情變好,祁淮便覺得天也藍了,風也暖了,為此,祁淮願意陪著他站在擁擠的人群做看狀元遊街這種蠢事。

他們來得太晚,好位置早就被占,隻能站在後排,還要不時被人擠,但祁知年覺得擠來擠去也彆有趣味,直到忽然有兩個挺漂亮的年輕小娘子走來,用帕子遮住半張臉,想看不敢看,卻又使勁兒看地盯著祁淮。

到底是羞澀問:“敢問郎君是獨自來的麼……”

祁知年:“……”

他不是人嗎?

祁淮不語,小娘子再羞澀問:“郎君可曾娶妻?”說完趕緊加上句,“與郎君做妾也是使得的!”

她身邊的另一位小娘子立即跟上:“我們姐妹都願意!!”

祁知年再不能忍受,往前一步,生氣道:“他連兒子都有了!”

兩位小娘子很不信:“郎君如此年輕……”

“長得年輕不成麼?”

“我們姐妹還是不信!”

祁知年更生氣,指著自己:“看到我沒?”

兩位小娘子認真看他,再一起臉紅,心道其實這位小郎君也好俊俏,隻是太過年輕了些。

祁知年見她們一點兒也不重視他的話,怒道:“我就是他兒子,你們死心吧!”

“……”兩位小娘子看看他,再看看祁淮,傻眼。

祁淮握拳捂嘴,遮掩笑意,但那微彎的笑意還是透露了他的心情。

兩位小娘子對視一眼,很快有了新的決定,她們轉向祁知年:“那這位小郎君,可曾娶妻?”

“……”祁知年迷惑不解。

“我們姐妹願意——”

話到一半,祁淮就拉著祁知年走,祁知年還不住回頭:“怎麼就這麼走了,這已經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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