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家隻有十來個人,附屬家族的弟子卻有一二十個,但大家都知道,真正能獲得名額的,隻能是主家的人,他們有三個嬰境巔峰、三個嬰境後期。
而剩下的,便是唐逍這個嬰境初期,和月氏芸、方柔、申屠野萍三個嬰境中期。
但此時唐逍和方柔站在擂台一側,月氏芸也跑到方柔身邊,申屠野萍直接站到他們身前,好像是他們的護衛,就防著有不開眼的跑過來,“打擾”到了他們的“興致”。
而另外的六大弟子,卻是紛紛殺入附屬家族弟子中間,不過眨眼間就有兩個弟子被他們合力“送”下了擂台,倒像是在為唐逍等人清場似的,氣得附屬家族弟子紛紛大罵起來。
當然也有些不開眼的附屬家族弟子,看到唐逍等人實力不是很強,於是紛紛殺過去。申屠野萍立即迎上,但她一個人也攔不住所有,還是有兩三個衝到了唐逍身前,惡狠狠地罵道:“狗崽子,內幕黑手、暗箱操作,簡直丟人現眼,給老子下去吧!”
唐逍被罵得冤天枉地,他可沒有暗箱操作,也沒有請內幕黑手,人家非要上趕著幫他安排這場戲,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難道還能自己跳下台去,“壯烈”抗議不成?
而且就這兩個撲過來的附屬家族弟子,實在入不了他的眼,區區兩個嬰境初期而已,難道他們以為沒有暗箱、沒有內幕,就能正大光明戰勝他不成?
同階之中,他深深懷疑,還有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他甚至都不用龍魂劍,隻是掄起劍鞘一拍,劈哩叭啦,兩個弟子就摔下擂台去了。
這劍鞘是他請方柔幫他做的,方柔又求了師尊禹興,是由家族中的高手匠人精心打造,材料選用了北海沉精鐵,輕便卻又堅韌,還帶著一股清涼氣息,很是不凡。
至少那兩個掉下台去的弟子,應該不會責怪他小瞧他們了。
這場“鬨劇”隻持續了四五分鐘,二十來名附屬家族弟子紛紛下台之後,主家那六大弟子和申屠野萍便自行鬥了起來,於是到了最後,唐逍他們“名正言順”就取得了名額。
滿看台都知道他們在演戲,噓聲大起,坐在南看台第一排的七位大佬卻都看得津津有味,那泰嶽家族的族長太公大人甚至豎起拇指稱讚:“太室家族年輕一代,名不虛傳啊!”
這正應了那句話: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好不容易鬨劇結束,大長老又上了擂台,除了宣布唐逍、方能、月氏芸獲得參加九裡大會的資格外,又宣布表演賽開始,原來已經獲得名額的十位地境弟子,將會捉對比試。
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也是看台上座無虛席的真正原因。
不過沒有安排唐逍等人上台,看來家族高層也知道,他們是不能上台的。
既然與唐逍無關,他就安安心心吃起了瓜、看起了戲。
不得不說,那十名地境弟子都無愧於天才之名。雖然由於唐逍搗鬼,在烅斷溫泉中,這十大弟子的實力提升都沒有達到預期效果,但他們仍然貢獻出了一場場精彩的戰鬥,直看得附屬家族弟子們目瞪口呆,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想想看,既然家族願意讓唐逍他們演這場戲,願意讓他們代表家族去參加九裡大比,他們又怎麼可能普通呢?一群附屬家族弟子想和他們比,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十大弟子的比試持續了兩天,然後大會散去,眾弟子又一次進入了閉關之中。
唐逍也閉關了,這兩天的觀戰,他得到了許多東西,從功法、戰技的修煉方式,到真元與靈魂力量的運用,再到戰鬥局勢、時機、技巧的把握,可謂是受益良多。
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收獲,也需要把提升的修為真正轉化為自己的實力。
不
過這次閉關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九裡大會就要開始了。
家族已經傳下話來,垓下九裡坡的開啟時間就在一個月後,他們也該動身了。
但唐逍並不想與太室家族弟子一起去九裡坡,他想先回丹郡去看看。幾個月了,不知道方餘和孔燕葦恢複了沒有,也不知道五鸞宗有沒有再找唐記武館的麻煩。
可是方柔不想回去,她似乎已經真的把太室家族當家了,不但不願隨唐逍走,還反過來勸他:“大家都要一起前往,你怎麼能不顧大局,非要回什麼丹郡呢?”
相反還是月氏芸善解人意:“其實唐公子要先回去一趟也可以,誰還沒有點掛念呢?隻要唐公子能在冬月初一前趕到九裡坡,不誤了進入的時間就可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唐公子不會一去不複返,把方柔姐姐一個人扔在這裡吧?真要那樣的話,你可是要後悔的,方柔姐姐在家族裡的追求者可多呢!”
方柔大冏,笑罵著要追打她,一時間山洞裡滿是春天的美好氣息。
唐逍笑道:“怎麼可能?那就麻煩月氏姑娘幫我照顧一下柔兒,我會儘快趕過去的!”
於是他獨自離開了太室山,策馬飛奔,一路直往丹郡城而去。
方柔雖然沒有隨他同行,但對他的關心,卻並不是假的。而月氏芸也很聽話,唐逍讓她照顧方柔,她便每天都會拿著他的行蹤來向她“彙報”。
“他已經到留城了,看來真是心急如焚,想快去快回,早點見到你呢!”
“他正在渡伊水,據說還買了一支並蒂珠釵,看來連禮物都已經給你備好了!”
“他到亂石渡了,還有兩百餘裡,大概明天就能到達丹郡了,是不是很盼著他回來啊?”
每當這時,方柔就會微微羞紅,嬌嗔著想要打月氏芸一巴掌。
月氏芸嘻嘻直笑,可是當離開方柔之後,她卻會臉色微微一沉,若有所思。
她們能隨時掌握到唐逍的行蹤,唐逍卻不知道她們的所在。唐逍走後沒兩天,她們就隨著隊伍離開了太室山,偽裝成一個商隊,往東南方向行去。
山後家族的人是極少進入凡俗的,以往參加九裡大會、到彆的山後家族去,都是通過家族內部的傳送陣,這次卻不知是怎麼回事,家族竟讓他們通過世俗前往。所以不但是這群年輕人,就連承擔護送任務的族中長老,也是一臉好奇,隊伍也就走得極慢。
當然也會和世俗中人起一些爭端,鬨一些笑話,不過在長老的強勢彈壓下,沒出什麼事。
反倒是丹郡城裡的唐記武館,這天卻迎來了一個“挑館”的人。
這是一個怪人,一身黑袍,頭上戴著鬥笠,寬闊的帽簷把臉龐遮得死死的;背上背著個大包裹,插著一柄黃銅劍柄的大劍,雖然寬有七寸、長達四尺,卻並不是什麼寶物,大概就是一把普通的銅劍;腳下一雙草鞋,大腳趾頭得意洋洋地朝路人打著招呼。
他大步走到唐記武館門前,速度極快,停得卻更快,毫無跡象就停了下來。
那感覺,卻不像是他猛然停步,而是連時間都被他暫停了一般。
把守在武館門前的是兩個半大少年,隻有十五六歲,一臉青澀,卻滿眼自信,站得比青鬆還要挺直,腰挎著弧月刀,就像兩隻剛出山林的小老虎。
但小老虎還是很有禮貌的,見了那黑衣人走過來,左邊那少年立即迎上前一步,兩手抱拳問道:“此地是私家武館,不知這位大哥來此,有何貴乾?”
“大哥?”黑衣人呢喃了一聲,笑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你們如此有禮貌,見麵一頓打就免了吧。我來是想找你們借一樣東西,想來你們不會不同意吧?”
“嗆嗆”兩聲,兩個少年腰間的弧月刀同時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