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 在場的眾人,都跟著一驚。
誰被打了?
許東升?
許東升是誰?那可是大家口中,前途無量的許家人啊。
大家的目光, 下意識地看向許母。
許母甚至忘記了爬起來,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她下意識地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的。”
在北京城這種地界,敢打她兒子的, 怕是還沒出生吧?
那人急眼了。
“真的,人都要快送醫院了, 你去看看,再不去我怕你兒子都被打沒了。”
這話一說, 許母是真慌神了,嗷了一嗓子,下一秒, 連滾帶爬的跑起來。
甚至,那鞋子都已跑掉了一隻。
可見,兒子的安危比她的一切都重要。
那慌裡慌張逃跑的樣子, 看得周圍的跟著暢快起來。
不知道是誰補充了一句,“誰打的啊?”
敢打許家的人, 還是敢打有工作在身的許東升。
這大家哪裡知道?
大夥兒麵麵相覷,忍不住去看沈美雲。
沈美雲搖頭, “我也不知道。”
她估摸著,是哪位好人出來普度眾生了。
這下,大家忍不住失望了。
隻是,看了這一場熱鬨,到底是覺得有些意猶未儘的。
大家也都跟著陸陸續續打著哈欠, 回家繼續睡大覺去了。
這大夥兒一走,就顯得沈大嫂他們幾人,有些礙眼了。
沈大嫂也想溜走。
但是走到一半,卻被人給喊住了。
“站住。”
是陳秋荷開的口。
她一開口,沈大嫂的臉色當即尷尬了幾分,她搓搓手,“弟妹。”
話還未落。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扇在了沈大嫂的臉上,在沈大嫂震驚的目光中。
陳秋荷冷笑,“記著,這是你欠我家美雲的。”
上一次她來,她就想打了。
隻是,她是文化人,體麵了半輩子,從來做不出來動手的這活。
但是,今兒得看到自家閨女打,那許家人,陳秋荷是真絕的過癮。
於是,她就想來試下。
被打的沈大嫂震驚,刺痛讓她忍不住捂著臉,“陳秋荷,你打我?!”
“是,我是打了你,這是你找打。”
“你給我記住了,在敢打我家美雲半分主意,彆怪我打你臉,我連你人都撕。”
是她好脾氣了,以為自己要出事了,往日的親戚肯上門,多少能幫襯一下。
可是,在到頭來看,不止是沒有幫襯,還滿是算計。
沈大嫂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沈大伯給死死地拽住了。
“懷山,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地道,我們道歉。”
沈懷山,“滾。”
沈大伯臉色難看了一分,但是到底是理虧,連拖帶拽把沈大嫂給拉走了。
輪到沈美娟的時候,她一步三回頭。
可惜,這一次,沒人搭理她。
等他們一家人灰溜溜離開後。
林主任這才慢悠悠開口,“這種人,早該打了。”
他一開口,頓時引得沈美雲他們幾個人呆了下。
要知道,說實話在今天之前,他們和林主任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但是,在今兒晚上,林主任卻三番五次地幫他們。
見沈家人呆了下。
林主任笑了笑,“怎麼?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他大老遠地送錦旗過來呢。
還是沈懷山最先反應過來,“請進。”
等一行人落進屋後,陳秋荷把綿綿交給了沈美雲。
自己利落地去把蜂窩煤爐子的蓋子打開了,煤爐子燒起來,屋子內沒多久也暖和了起來。
林主任一進屋,就四處就打量了一番。
沈家屋內的擺設,要說富貴,真沒有多富貴。隻是,收拾得過於乾淨妥帖了一些。
就是,屋內很暖和。
他視線放在蜂窩煤爐子上停留片刻,的嘞,一看著蜂窩煤爐子一天到晚都沒停過。
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一個富貴人兒了。
畢竟,蜂窩煤多貴啊,而且還不好買,是個緊俏的物資兒,都是限量供應的。
當然,就算不是限量供應,也沒幾家人舍得全天燒著煤爐子。
忒兒浪費。
隻能說,是不是富貴人家,看這些細節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
林主任的態度溫和了幾分,他目光放在了沈美雲身上,他眼裡閃過驚豔,果真是一個仙女一樣的人兒。
這樣來看,他這個人情就賣得更對了。
於是,林主任開口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要去黑省,全家團聚的吧?”
這和在外麵那種態度,完全是兩種。
說不上諂媚,但是絕對是溫和。
也不複彆人對沈家的歧視和惡意。
沈美雲心裡咯噔了下,思索了片刻,到底還是點頭了。
如果對方對他們家有惡意的話,先前在外麵就不會幫他們了。
“黑省我給你批過了,我們這邊的知青辦,是允許你帶著女兒一起下鄉的。”接著,他話鋒一轉,說道,“但是有一點啊。”
沈美雲道,“您兒說。”
“你女兒掛在你名下,不能占地不說,且她去黑省下鄉的一切費用,都由你個人承擔。”
怕沈美雲聽不懂,他還多餘解釋了一句。
“例如,你下鄉插隊期間,一天掙五個工分,那麼在這個基礎上,你要養活你的女兒。”
“接手知青的公社大隊,不會承擔你女兒的任何費用。”
沈美雲聽懂了,“我知道。”
“那好。”
林主任接過陳秋荷遞過來的白糖水,齁甜齁甜的,就知道對方家裡是以最高規格來對待他的。
他抿了一口,便站起來說道,“儘快吧,越早越好,儘快下鄉。”
“最遲,不要超過後天。”
免得夜長夢多。
沈美雲沒想到這麼快,她驚了下,想要問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成,我知道了。”
林主任喜歡這種乾淨利落的人,他笑了笑,像是聊閒話,目光放在了沈懷山和陳秋荷身上。
“你們定了嗎?”
這——
屋內安靜了下。
林主任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唐突了一些,他摸了摸腦門,“瞧我,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去黑省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們打探下關係。”
他在黑省那邊是有人脈的。
聽到這,沈美雲和沈懷山交換了一個眼色。
最後還是沈懷山開口,“同誌,你能幫我閨女,我們家已是感激不儘。”
“至於我們這邊,我們也已經打點好了。”
黑省那邊,是陳秋荷娘家那邊的親戚,她當年還小的時候,隨著母親改嫁來到北京城。
所以現在,隻等他們這邊刀落下後。
一家子便再次回到黑省,也算是重回故地了。
那邊是陳秋荷娘家的根。
哪怕是去思想改造,分配到有人幫襯的地方,到底是不一樣的。
林主任聽到這話,他便知曉了,於是,便站了起來。
“那行,山水一程,我祝你們一路順風。”
說實話,他的這番舉動,很讓沈家他們一家人驚訝。
“為什麼?”
是沈懷山問的,這段時間,他從高處跌落,也算是嘗儘人情冷暖。
對方肯幫他閨女,幫他們家。
這讓他著實很驚訝,畢竟,連他親親的大哥大嫂,都來落井下石,算計人心。
林主任想了下,“就當我是日行一善吧。”
見沈家人嚴肅,他忍不住笑了,佯裝開玩笑一樣說出來,“我也是一俗人,還不是你們沈家有高人啊。”
這話一說,沈美雲他們幾人都呆了下。
彆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如果真的有,那他們早都找了,又何苦讓自家閨女去知青辦碰壁啊。
“不知道?”
林主任試探道。
“不知道。”
回答的是沈美雲。
這下,林主任更驚訝了,“季幺兒你認識不?”
“對方給沈美雲同誌簽的擔保書。”
這下,沈家人更懵了,沈家兩口子看向沈美雲。
沈美雲愣了下,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倒是,沈懷山知道,季家那出名的幺子,在外麵大家尊稱季幺。
但是他們家和季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所以,也沒往那想。
而且,他不認為自家和對方能扯上關係。
畢竟,那季家是沈家本家人,踮起腳尖都夠不到的人物。
倒是綿綿探出小腦袋,突然脆生生道,“是警察爸爸嗎?”
她好像聽過,有人問警察爸爸喊季幺呢,就是溫叔叔這樣喊的。
這一聲警察爸爸,喊的大家夥兒都跟著猛的一驚兒。
尤其林主任,眼珠子都瞪大了幾分,得咧兒,他還說呢,那擔保書彆人都不敢碰。
為啥,季幺兒就那般隨意的簽了。
原來在這裡啊。
這爸爸都喊出來了,那沈美雲同誌和對方的關係……
就不言而喻了。
林主任忍不住看向沈美雲,笑著打趣兒,“沈同誌,您兒有這麼大的靠山,早說啊?”
沈美雲,“?”
陷入了回憶。
林主任見對方不肯承認,便了解了,原來這一對兒還沒對外公布呢。
他朝著沈懷山兩口子恭喜,“有沈美雲這種閨女,您兒二老以後不說享福,起碼吃不了太大的虧。”
哪裡還用得上他幫忙啊。
就季長崢那個無法無天,護短的性子,壓根不用他出手的。
說完這話,沈美雲他們還想問的,結果,林主任就直接離開了。
因為,他懷疑自己辦壞事了。
就是,提前把不該知道的消息,知道了不說,還透露了出去。
以至於沈美雲他們追都追不上,以至於,隻能把重點放在了綿綿身上。
“警察爸爸?”
“綿綿,警察爸爸是誰啊?”
綿綿無辜臉,“警察爸爸就是警察爸爸?”
這下,沈美雲他們對視了一眼,她似乎想起來一件事,便從包裡麵拿出了一個地址,果然,看到上麵的落款是季幺兩個字。
她就說這個名字好熟悉,原來是在這裡見過。
沈美雲把火車上的事情簡單的和父母說了一遍。
沈懷山感歎道,“美雲,這是咱們家遇到好人了啊。”
能在這種時候,願意拉拔他們家一把。
沈美雲垂下眼睫,壓住心底的異樣,她在心底輕輕地喊了一聲。
季幺!你真是個大好人啊。
因為這一張審批通知書的到來,沈家人的情緒都跟著好了幾分。
這算是他們家這段時間內,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值得慶祝。
於是,沈懷山也一改之前的愁容滿麵,語氣輕鬆了幾分。
“美雲,你和綿綿既然敲定了下鄉的地方,眼瞧著馬上就要離開了。明兒一早你就帶綿綿,去供銷社和百貨大樓買些東西,提前備好。”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到時候多買一些菜什麼的——”
一些做了帶在路上吃,一些菜留著在家吃,全當是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
沈美雲明白對方的意思。
陳秋荷也明白,她便折身返到屋內,把原先放在手頭旁邊,打算急用的錢和票拿出來了。
“先用這個,也不拘著錢和票,能花多少算多少。”
這話,隻有他們一家人才能明白。
沈美雲頓了下,她接了過來,安慰道,“媽,我和綿綿先去黑省插隊,到時候您兒和爸也過去,我們一家人就指著去黑省團聚呢。”
而且,有那千萬物資囤著,他們家在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有了這話,陳秋荷臉上的笑容才大了幾分。
她便忍不住提前叮囑了下,“嗯,屆時你到黑省的時候,你看看能不能分到勝利公社前進大隊。”
她有個親情的大哥,就住在那。
這下,沈美雲收錢和票的手一頓,忍不住驚訝道,“咱們那邊還有親戚?”
她還以為他們家親戚都在首都呢。
陳秋荷點了點頭,“你還有個舅舅——”
她想了下,也就直說了,“你姥姥當年是投奔遠房親戚,改嫁到了北京城的,當年她隻帶走了我,我還有個哥哥,因為要在老家頂門立戶,你姥姥前麵的夫家人,不願意我哥跟著一起過來。”
所以,她母親當年來北京城的時候,隻帶了她,沒帶她哥哥。
後來,她母親在北京城立住腳跟,也有陸陸續續寄錢回去給她的大兒子。
但是,對方隻是收到了錢,卻沒有任何消息。
這也是她母親臨時前的遺憾,這次如果真去黑省的話,回勝利公社也不錯。
“總之,勝利公社的人都不錯,你去那,我和你爸也放心。”
沈美雲一邊給綿綿紮小辮,一邊說,“那到時候我和綿綿先去,在那邊等你們過來。”
“一言為定。”
倒是,沈懷山扶著眼鏡,陷入沉思,“秋荷,明天多做一些飯菜,讓美雲一起裝進去。”
這——
陳秋荷遲疑了下,沈美雲點頭,“當然可以,而且放進去是什麼樣,拿出來也是什麼樣子。”
這下,陳秋荷有些驚喜,“那我可得多做點美雲喜歡吃的溜豬肝,驢打滾,豌豆黃,砂鍋白肉。”
一連著報了幾樣,全部都是閨女沈美雲愛吃的飯菜。
這也讓,沈美雲饞的流口水,要知道母親的廚藝可是一絕。
這一晚上,是沈家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最為輕鬆的一夜,所有人都做了一個好夢。
夢裡,他們一家人在黑省團聚,幸幸福福的過日子。
*
與沈家的安寧祥和不一樣,西城季家和許家的情緒可算不上好。
夜色下,四合院外,裡裡外外擠滿了人。
全都是來看熱鬨的。
虯枝老樹下,兩個年輕的男人,他們脫了外罩的棉衣,隻穿了一件長袖,露出賁長有力,線條流暢的臂膀來。
雙方拳拳相擊,以肉相搏。
呼呼呼——
季長崢的拳頭如同夏日的暴雨一樣,細細密密的砸在許東升的臉上。
許東升毫不示弱,反腳就從季長崢的背後,偷襲過去。
砰——
雙方一觸即離。
就那樣四目相對,都帶著幾分火花。
季長崢雙手握拳,抻在胸前外側,因為力度太大,以至於脖頸以下胸口至腹部的肌肉線條驟然隆起,甚至將襯衣上的扣子都崩開了兩顆。
那種狂野至極的力量,令人血脈賁長。誰也無法想象,這般清雋勁瘦的一個人,竟有這樣的一麵。
“許東升,看來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了。”
他是從知青辦回來,才得知今晚上的相親聯誼會。
許東升又去逼人相親了。
一年前他便警告過對方。
許東升聽到這話,他都要氣死了,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季長崢,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管天管地,你還管著老子相親見姑娘?”
季長崢收了拳,襯衫也隨之落下,一張英挺的眉眼帶著說不出的冷厲。
“你正常相親,誰管你?”
還不是不正常相親?
這都第十九個了。
坑了人姑娘一個又一個的。這不是害人嗎?
許東升,“你知道我和誰相親嗎?”
季長崢,“不知道。”
“那你管。”
“誰讓我是活雷鋒。”
丟下這句話。
季長崢漫不經心地握了握拳,哢嚓的拳頭聲,像是雷雨一般密集,這更像是威脅。
他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警告,“你記住,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許東升性子囂張跋扈。
這一片兒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人來瘋兒,也隻有在季長崢麵前吃癟。
來看熱鬨的眾人,心裡隻覺得暢快。
許東升不行的事,早些年還是秘密,但是在後來,根本不是秘密了。
但是他不行,還在外麵老是相親,忽悠人女同誌。
這不是缺德嗎?
偏偏,他們這些知情的人,又沒法說。
實在是,許東升這做的事,也不算是違規,甚至說,他是在規則之類,打的擦邊球。
你說人家男女作風亂?
那倒是沒有,他一次隻相一位女同誌,這個不行,那就換下一個。
隻是,他和人相親之前,並不和人說他不行。
到了後麵和人相處後,眼見著實在是瞞不下去了,這才吐出實情。
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和騙婚有什麼區彆?
前前後後這三四年,他都騙了一二十個女同誌了。
這一片兒大院裡麵,也隻有季長崢那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才敢這麼的管。
所以,等許母過來,想替自家兒子報仇的時候,眼見著是季長崢。
她滿臉的猙獰,都跟著熄火了下去,“兒子——”
撲上去就把她兒子給拽了過來,檢查去了。
好家夥,許東升鼻青臉腫的,還頂著倆熊貓眼,嘴角掛著血漬。
“兒子,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啊?”
語氣哭啼啼。
許東升無所謂的抹臉,一抬頭看到他母親,臉上腫的麵包一樣,他皺眉,“誰打的?”
“你相親那姑娘打的。”
這話一說,現場人頓時安靜了下去。
季長崢忍不住挑眉,眉梢的戲謔幾乎遮不住了,“喲,你們這是踢到了鐵板了,遇到女中豪傑了?”
這女中豪傑,女霸王,真想認識下。
看下對方怎麼收拾許母這個老虔婆的。
他這一笑,引得許母和許東升,齊刷刷地看過來,“季長崢!”
許東升氣急敗壞地喊。
季長崢吹了個口哨,玩味道,“喊你爹乾嘛?”
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在許母身上一掃,頓時收回那話。
這個爹,他可是當不下去的。
這話一說。
許東升臉都綠了。
許母的臉色紅了。
母子兩人臉色都是十分的好看。
許東升深吸一口氣,“季長崢,拋開這,你怕是忘記了,我們明天是有合作任務的。”
季長崢一聽這,收了笑容,臉色冷了幾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和你合作。”
“那你明天去不去?”
“不去怎麼監督你這個狗日的禍害人。”
“你——”
在外麵備受人尊敬的許東升,在季長崢這裡,卻屢被摁著地上打。
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翳,“算了,我不和你扯,明天是正事,你最好彆拖後腿。”
季長崢冷眼看著他,懶得搭理。
轉頭回了季家。
季明遠的臉上,帶著擔憂,“小叔,你怎麼把許東升打了?”
季長崢,“怎麼?不該打?”
季明遠歎口氣,“該打是該打,但是大院裡麵沒人敢打許東升。”
許東升就像是一個霸王,沒幾個人敢去碰他。
季長崢抬手,摸了他頭,“我這不就打了?”
所以,小叔才是英雄啊。
隻是,這英雄不過三秒鐘,季家屋內就傳來了河東獅吼。
“季長崢,晚上的相親,你為什麼不去?”
季長崢一聽,直接轉頭就走,朝著季明遠說,“我明天有任務在身,晚上就不在家休息了,你在家好好孝順老人。”
季明遠一看自家小叔要跑了,差點沒哭出來。
“小叔,你走了,我日子沒發過了。”
季長崢頭都沒回,“那你跟我一起逃?”
季明遠,“……”
他不敢。
他們家隻有小叔是不怕爺爺的,還敢跟爺爺對著乾。
季家還在罵罵咧咧,季長崢雙臂一撐,直接翻了院牆,跑的沒影了。
半夜三更。
他跑到了首都第三招待所,然後敲開了二零二的大門。
門一開,對方臉上的警惕,在看到是季長崢的時候,頓時一收,“長崢,你怎麼來了?”
半夜三更的,溫指導員還以為是敵特份子呢。
季長崢直接進去了,在溫指導員的床旁邊,停留片刻,到底是嫌棄的。
便從櫃子裡麵又找打了一套被套出來,直接鋪在了地上,躺了下去,“躲麻煩了。”
每次回家,都讓他相親,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溫指導員一看,立馬明白了,“又被催著相親了?”
“怎麼樣?去見人女同誌沒?按照你家的家世,給你介紹的對象,肯定漂亮吧?”
季長崢不想提這個話題,便轉了話,“明天咱們的任務,怎麼和許東升那狗日的有關係?”
聲音都是懶洋洋的。
但是,隻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在那語氣中聽出不滿。
溫指導員一聽,也不八卦了,立馬精神一凜,瞌睡都沒了。
“明兒的是我們雙方各自陣營,第一次合作,季長崢你可給我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