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荷思索了下,“這樣,等我上午把豬圈都忙活完了,我把綿綿帶到公社去找你,咱們一家人一起去一趟市裡。”
“就說從市裡麵的百貨大樓買的。”
就是公社的供銷社,都沒賣自行車的,所以想拿自行車出來,還真需要去一趟市裡麵。
沈美雲一聽,她點點頭,又咬了一口煎雞蛋,不得不說,用柴火灶大火煎出來的雞蛋,兩麵金黃,焦焦脆脆不說,咬到裡麵蛋黃的位置,還是溏心的。
她滿足的吸口氣,“有媽媽在真好。”
什麼都可以有媽替她操心。
她這話一說,陳秋荷寵溺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長不大。”
這話一說,搬著小墩子,坐在灶膛旁邊烤火吃雞蛋的綿綿,也跟著說道,“我也不想長大。”
“有媽媽在真好。”
真香,真好吃。
看到綿綿這樣,沈美雲和陳秋荷都忍不住笑了,“小吃貨。”
兩人同時說道。說到這,陳秋荷倒是牽掛起來。
“倒是不知道,長崢吃上了沒有?”
被陳秋荷牽掛的季長崢,從陳家一走,便匆匆的下山了,一手抱著壇子,一手端著鋁製飯盒。
沈美雲說讓他泡三分鐘,實際他泡了五分鐘,沒錯,從山上到山下,他就用了五分鐘。
趁著在路邊等車子的功夫,他便把壇子放在一旁,把鋁製飯盒拿了出來,又從那肉包子的袋子裡麵,取了一雙筷子出來。
他忍不住感歎道,“美雲心真細啊。”
連筷子都給他準備了。
等打開飯盒後,他更驚訝了,方便麵他也不是沒吃過,北京就有的賣呢。
當時最開始出來的時候,還是上海牌的,黃色的包裝袋上麵畫著一個紅色的大公雞。
隻是,那麵他嘗過,泡著不好吃。
但是,美雲給他準備的這份方便麵,卻完全不一樣啊,一打開上麵就飄著一層紅色的油,那香味更是撲麵而來。
方便麵被泡軟了去,光看著就食欲大振。
季長崢忍不住拿著筷子嘗了一口,隻一口,他就忍不住滿足的眯著眼睛,“真好吃啊。”
這麵湯都是鮮香的,而且那辣味也是恰好到處不說,美雲似乎還給他的這份方便麵上,加了一份肉醬。
吸溜。
吸溜。
越吃越香,不到兩分鐘,那一盒的泡方便麵,便被季長崢給吃完了,甚至,連湯都沒放過。
直到一滴不剩。
季長崢磕了磕飯盒,忍不住感歎道,“美雲對我真好。”
這麼好吃的東西,都全部給他了。
他在首都買的方便麵泡出來的,趕不上美雲給他的這一半。
當然,季長崢不知道的是他買首都買的那種方便麵,是乾脆麵的一種,就隻有一個調料包,而且還是調料粉。
沈美雲給他泡的這個方便麵,是香辣牛肉麵,而且還加了自己做的肉醬,那味道自然要比那乾脆麵泡出來的好吃。
季長崢吃完,他盯著飯盒看了下,又看了看袋子裡麵的肉包子,加上那一壇子的肉醬。
心想,美雲真的好喜歡我。
這麼好的東西全部都給他了。
如果季長崢知道,這些東西不過是泡泡裡麵最方便拿出來的,可能他要傷心了。
因為,沈美雲那還有豬蹄膀,烤五花肉,排骨湯,鴿子湯,以及各種海鮮大餐的話。
那沈美雲對她的愛,可能有,但是不多。
季長崢吃完泡麵,覺得還沒吃飽,他看了下肉包子,也不管是不是涼的了,趁著貨車還沒來之前,又墊巴了一個。
宣騰騰的肉包子,用的是富強粉,沒加一丁點的粗糧,白花花的不說,連帶著餡料用的也足。
全部都是純肉餡,就加了大蔥提鮮。
說實話,哪怕是涼著的肉包子,也要比剛出爐的窩窩頭好吃。
季長崢本來說吃一個的,結果一不下心吃了三個。
他滿足的歎口氣,“我家美雲真是太好了。”
這話還未落,不遠處的大路上過來一個貨車,季長崢招了招手,衝著對方喊道,“師傅,載我一層。”
他從又開始就沒打算去坐拖拉機,再去轉汽車,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
不管是拖拉機還是汽車,都是定時定點的發車。
但是路上跑長途的貨車不一樣,這個點的話,一般都能遇得上,這一看就是跑夜車的,無非就是看對方停車不停車。
不得不說,季長崢的運氣好,就攔了一輛,對方就停下了,“同誌,你這是去哪?”
“去漠河駐隊。”
“一百七十公裡路。”那貨車司機迅速計算下行程,“你是部隊當兵的同誌吧,你上來我載你一程。”
有了這話,季長崢二話不說,便抱著壇子上車了,一上車,便遞給了對方一塊錢。
“這是車費。”
說實話,這給的著實不少了。就算是去坐汽車,也才六毛錢。
那司機是個老師傅了,他搖頭,“這錢我不能要,你們當兵的戰士們,在守衛祖國邊疆,沒有你們的存在,我們這些跑車的師傅們,也不可能順順利利。”
這是實話,早些年這條路上,還有土匪打劫呢。
也是到了後麵,漠河有了駐隊,這一片的治安也才慢慢的好了起來。
季長崢聽完這話,他心裡感慨,但是錢卻還是遞過去,“老鄉,你得要,你不要的話,我這是犯規,到時候回到部隊,那是要受到處分的。”
這話一說,那老師傅頓時一驚,“這還要受處分啊?這是我們老百姓自願的。”
“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這是我們人民子弟兵最基本的準則。”
“那你身上抱的這是——”
季長崢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壇子,抿著唇笑了下,“這是我媳婦給的,那不一樣,這是家人準備的。”
這下,那老師傅也忍不住笑了,“同誌,你才剛結婚不久吧?”
瞧著對方提起媳婦的時候,冷冰冰的一個人,像是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一樣。
季長崢坦然道,“剛打了結婚報告。”
他恨不得讓所有人店,都知道他打了結婚報告才好。
“難怪。”
老師傅說了難怪後,便專心開車了,“我年輕的時候,第一天上路跑車,我家那口子也給我準備了好多東西,到了後麵結婚久了,慢慢的就習慣了,我家那口子把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孩子身上了。”
這話一說,季長崢忍不住一凜,豎起耳朵,“結婚後有了孩子,另外一半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孩子身上嗎?”
“那是自然。”
老師傅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
季長崢的臉一下子就呆了下來,那完了,美雲還帶著綿綿呢,是不是在美雲眼裡,綿綿比他重要啊。
好像是的啊。
當意識到這個事實後,季長崢的心裡有一些微微的醋味,但是轉念一想,按照先來後到的話。
綿綿比他先認識美雲,美雲會看重綿綿也是正常的。
他等綿綿十五年,按照二十歲來算,基本上就到了綿綿出嫁的日子了。
這樣來看,能陪著美雲一輩子的是他啊。
他和美雲在一起的時間也會更長,美雲的未來也全部是他,這樣一想,季長崢所有的醋味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四舍五入來看,他就是美雲最重要的人,似乎沒毛病?
想到這裡,季長崢忍不住抿著唇笑了,旁邊的老師傅看了,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甜蜜蜜的。
讓他這個過來人看了,都忍不住羨慕起來。
到了地方後,季長崢朝著對方道了謝,付了車費後,到底是舍不得把美雲給他的肉包子,給那司機的。
於是想了想,多付了五毛的車費。
那老師傅也沒要,兩人一番想讓後,季長崢把錢丟到車窗裡麵,又換了另外一輛貨車。
總算是緊趕慢趕的在一點半的時候,趕到了駐隊。
他到的時候,這會一部分的隊伍在訓練,一部分人已經解散了。
準備去吃飯了。
季長崢端著一個壇子,龍行虎步,鬥誌昂揚,引得駐隊裡麵不少戰士,都跟著一步三回頭的去看他。
實在是季長崢的形象和這壇子,實在是和這壇子不搭啊。
但是偏偏季長崢恍若未覺。
他每遇到一個熟人,對方剛要開口詢問的。
就被季長崢給率先打斷了,“李營長,你怎麼知道我對象,又給我拿東西了?”
他還特意把壇子往前遞了下,說實話,季長崢生得好,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挺拔清雋,五官俊美,衣服規整係到領口不說,一看就是老乾部的氣質。
但是,這麼一個帥氣英俊的小夥子,端著一個褐色壇子,還把那壇子高舉過胸口。
這怎麼看不搭不說,而且一張口就是這個語氣。
李營長頓時一言難儘道,“季營長,你這——”
季長崢特意問道,“李營長,你之前處的那個對象,沒給你寄過這些好東西吧?”
李營長,“……”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季長崢這是又打人臉,又揭人短。
誰都知道,李營長之前處了個對象,那姑娘是家裡的老大,自小養的節儉不說,還恨不得從李營長身上,刮一層皮下來。
彆說給李營長拿東西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李營長差點沒被氣笑了,“季長崢,你以前不是挺禮貌的嗎?”
那時候的季長崢,在他眼裡是刺頭歸刺頭,但是卻能夠顧及到所有的方方麵麵。
知道他家條件不好,就從來不提這些東西。
以至於,季長崢在部隊的人緣也是非常好的。
但是,他這一問,就有些打翻了,李營長對季長崢過往的認知了啊。
季長崢淡定地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有對象了,那是不一樣了。”
他強調,“有對象就是不一樣。”
所以要炫耀!
李營長,“季長崢,你知不知道你這會——”很狗啊。
氣的話的說不利索了。
季長崢似乎也不打算聽對方剩下的話了,實在是因為對方後麵不是好話。
他轉頭就抱著壇子就離開了。
竟然隻留給了李營長一個背影,這讓李營長,“……”
李營長氣急敗壞的跺腳,“季長崢,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番,轉頭去到了後廚那邊,找到了司務長。
司務長還在廚房忙活,一天到晚不知道接到了好幾個投訴了,都在說他廚房的工作做的不到位。
夥食做的不好吃。
司務長急的嘴上都快起燎泡了,李營長過來的時候,他正在薅頭發,本來就為數不多的頭發,一下子掉了好多根。
甚至,連李營長都顧不得搭理。
李營長,“司務長,你是不是在愁現在飯堂的飯菜不好吃,老是被底下的戰士們哀聲怨道?”
司務長正在檢查菜,就隻有蘿卜白菜,都這都是稀罕菜,他也急,於是說話便有些衝。
“知道你還問?”
“你看看我這一早上被投訴了七八次了。”
李營長也不惱,賊兮兮的朝著他說道,“我知道一個法子,能夠解決你現在最大的問題。”
這話一說,司務長一下子扭頭看了過來,那一雙眼睛都跟著發光了一樣,“你說什麼?”
就差去揪著李營長的衣領子了。
李營長拍了下他手,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乾部的樣子,“老崔,怎麼說話的?”
“哎喲,李營長啊,你要是幫了我這忙,我跟你說,你就是我崔薛山的大恩人,往後你來食堂打飯,我老崔親自給你打,凡是肉菜,我保管你的碗裡麵比彆人多三塊肉。”
這話一說,李營長滿意了,肉啊,多稀奇啊。
擱著平時那可是搶破頭都不一定能搶得到的。
這一下子多了三塊肉,值!
李營長便低聲說了,“你附耳過來。”
待他說完後,司務長皺眉,“這不太好吧?”
這到底是人季營長的家屬給他準備的吃食。
李營長斜眼他,“就問你,想不想吃嘛?”
上一次他們集訓的時候,他可是聽說了,季長崢帶來的那一罐肉醬,簡直是好吃到了,讓人無法忘懷的地步。
這都過去幾頓飯了,周參謀一到食堂吃飯,就忍不住提起來。
窩窩頭蘸著肉醬,那滋味簡直是絕了。
聽到這,司務長不動神色地咽了下口水,“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季長崢可不能吃獨食。”
“是吧,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李營長笑的賤兮兮的,“我就不和你去了,我怕季長崢把我生吃了。”
“這樣,你把趙營長,秦團長以及周參謀,還有那幾個伸手了得的老兵都給喊上。”
“另外,陳團長一定不能喊,陳團長是季長崢的大舅子,他肯定是去幫季長崢,這樣來看你還得找人把陳團長給看著了,不能讓他出現在季長崢麵前。”
“這樣,你這樣這樣,在這樣。”
等李營長一係列算計說完,司務長聽的目瞪口呆,“李友良,你行啊,就你這腦袋瓜子不去做政委,真是虧了。”
就這一肚子的彎彎繞,到時候和隔壁駐隊拉練的時候,就他這計策,還不把對方給算計死啊。
簡直是吃的死死的。
李營長雙手背在後麵,得意地笑,“我那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但凡是我有個初中畢業,我就去做政委了。”
可惜,他就讀了個小學三年級,家裡窮,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好了,方法我都和你說了,就看你怎麼執行了,我跟你說,老崔,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季長崢那對象手藝真是好的不行,錯過這次,讓季長崢警惕起來,你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真是連哄帶騙的,連帶著空頭支票都給開了。
這讓,司務長點頭,“行了,我知道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不能白白讓李營長當搶使了不是?
“這樣,你現在去找陳團長,就說我食堂有事情找他,務必把他給我喊到食堂來。”
“他到了食堂,我這炊事班裡麵十多號人,還拿不下一個陳團長。”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嘚瑟。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算計。
肉醬——他們來了。
季長崢是萬萬想不到的,他就在李營長麵前得意炫耀了下,結果被人惦記上了。
他一路抱著壇子,炫耀到了宿舍樓下,雄赳赳氣昂昂的上去後。
溫指導員剛洗完衣服,端著一個搪瓷盆出來。
“長崢,你回來了?”
他和對方一個宿舍,他是知道季長崢昨晚上就跑了,去見他對象去了。
季長崢嗯了一聲,端著壇子,朝著溫指導員轉了一圈,“看到了嗎?”
溫指導員,“……”
“你知道你這會像什麼?”
季長崢抬眼看他。
溫指導員,“像極了一個花孔雀,正在展示你那孔雀開屏。”
季長崢,“倒也不至於。”
他把壇子往麵前舉了下,特意舉到了溫指導員的麵前,“這是壇子,知道吧?這個壇子不一般。”
溫指導員繞開路,不想搭理這個滿身炫耀的男人。
季長崢攔著他的去路,把壇子往前麵一遞,“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裡麵裝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這裡麵裝的是沈美雲同誌,對你的愛。”
溫指導員真是太了解了。
季長崢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沒看出來,老溫你還挺有文化水平,說的這話我愛聽。”
話鋒一轉,“我家美雲對我的愛啊,那可是一個叫沉重,怕我早上沒吃飯,還給我泡了兩袋子方便麵,方便麵你知道嗎?和老北京的方便麵還不一樣,美雲給的那個方便麵味道真是絕了,我保證你這輩子絕對沒吃過。”
說完,還把一旁的袋子拿了過來,“看到這袋子沒,這是我家美雲給我準備的肉包子,讓我帶到部隊來吃。”
“當然,最最最重要的就是我手裡的這壇子了,我看了,裡麵裝的就是我們昨兒的吃的,那個肉醬。”
這話一說,溫指導員也忍不住看了過來,“這麼多啊?”
一壇子呢。
昨兒的那一罐的肉醬,被大家都搶瘋了都。
季長崢,“是啊,我掂量了下,有小二十斤呢,夠我吃大半年不打緊的。”
這話一說,溫指導員舔著臉,勾肩搭背過來,“長崢啊,我們可是住在一個屋,扛過一把搶,睡過一個被窩的人,有我的一份吧?”
季長崢斜眼,英氣的眉眼都跟著戲謔了起來,“那要看你表現了。”
聽聽這話,是人話嗎?
溫指導員差點沒憋住,要爆出口了,但是顧忌著昨天那肉醬的美味,生生的給忍了下去。
“季長崢,我可算是你半個媒人了,你結婚報告有我的功勞。”
這是真不要臉起來了。
季長崢,“姑且——”
話還沒說完,司務長帶著人過來了,“季長崢在那。”
手一指,身後的人立馬跟著動了,這些都是部隊出生的兵痞子,那身手是真沒話說。
直接三兩步就到了季長崢麵前。
這會,季長崢也意識到哪裡不多了,撒腿就要跑,但是奈何他待的這個位置不好,是個公共水房的門口。
前麵被人堵著了,後麵就是走廊道的牆了,完全沒路了。
季長崢這一會大腦轉的飛快,直接衝到了隔壁宿舍去了,裡麵正在吃飯的人,一臉懵逼。
“季營長。”
還沒開口,季營長就朝著對方說道,“借宿舍一用。”
外麵的人已經衝過來了,季長崢眼疾手快砰的一下子把宿舍門給關上了。
下一秒,插銷一插,剛要放心,就聽見外麵的人說。
“窗戶窗戶,窗戶季長崢沒關,從窗戶進去。”
老舊的宿舍窗戶都是對外的,方便來指導員來查寢的,在這一刻,可不就派上用處了。
這些都是當兵的人,平時的身手真是沒話說,單手一撐就直接翻著窗戶進來了。
跟下餃子一樣,一會會的功夫,進來了三個人,眼看著把宿舍都快堵死了。
季長崢目瞪口呆,“你們至於嗎?”
就是抓捕罪犯,都沒這麼凶殘的啊。
外麵,司務長和周參謀拿著紅星大喇叭,朝著宿舍內喊,“季長崢同誌,季長崢同誌,你已經被包圍了,識時務的話,請將你的肉醬交出來!”
屋內,秦團長和趙營長兩人,以及最後翻進來的李營長衝著季長崢獰笑著伸手。
“季長崢,交肉醬不殺!”
季長崢,“……”
季長崢抱著二十來斤重的壇子,往後退,“不是,你們都吃飽了撐著,閒的啊?不去訓練,你們來堵我做什麼?”
秦團長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離集合還有半個小時,這會是私人時間。”
他可是聽老周說了,那肉醬美味的不行,可惜昨兒的他沒遇上。今天可是無論如何也要蘸一指頭的。
季長崢,“……”
也就是說,他堅持二十分鐘就好了。
李營長像是看出了他的謀劃來,“季長崢,你彆想了,堅持二十分鐘的話,來的人會更多,我保證,你尖刀營的人會來一大半,到時候可不止是堵在宿舍這麼簡單了。”
“隔壁就是廁所——”
他擠眉弄眼,“你懂的。”
季長崢,“李友良,你真是瘋了。”
李營長嘿嘿笑,“不要等援軍了,陳團長被我們隔在食堂了,溫指導員繳械投降了。”
“你現在就一個人,對我們這麼多人,你自己看著辦。”
讓季長崢把壇子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當即便說,“有本事你便上。”
李營長,“我不上,我上乾嘛,我身手哪裡有你的好,你可是尖刀營的尖刀,我跟你比身手,這不就是和老壽星比命長?”
“我又不傻。”
“秦團長,來來來,咱們就坐在季長崢的麵前。”
他話還沒說完,竟然被季長崢單手給撂倒了。
李營長,“……”
艸,摔的屁股疼。
秦團長一看這,頓時不打算上去了,廢話李營長的前車之鑒呢。
他深吸一口氣,“季長崢,咱們好好談談。”
季長崢掀了掀眼皮子,抱緊了壇子,往後退了幾分,“你都想搶我肉醬了,你還想讓我和你好好談談?”
這不是開玩笑嗎?
秦團長朝著季長崢身後吃飯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立馬從身後製住了季長崢。
哪裡料到,季長崢像是後腦勺長眼睛了一樣。
直接一個倒身,滑了過去不說,還從對方胳膊,反手就是一巴掌,哢嚓一聲。
偷襲的那個人被人卸了關節。
頓時疼的倒吸氣。
“秦團,我不行。”
當季長崢進來後,沒有防備一樣,這個吃飯的小戰士正是秦團長手底下的得力乾將。
秦團長不意外,“好了,沒事你去休息一會。”
“季長崢,給三花把胳膊續上,我幫你出這個門。”
季長崢,“那肉醬。”
“肉醬我們接著在談,我送你一個好事情。”
這下,季長崢探究的看過去,見秦團長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這才去一旁,要給三花接胳膊,隻是接胳膊,勢必就會先把壇子給放下。
季長崢,“你們都去門口。”
秦團長差點沒被氣笑,“我們不玩陰的。”
季長崢冷笑,“那你會出現在這裡?”
這——
雙方各退一步。
“我不給三花接胳膊,你先說你的條件。”
三花既然來偷襲他,自然要做好被反擊的準備,這是最基本的覺悟。
秦團長和他對視了一眼,到底是敗下陣來。
他朝著外麵喊道,“司務長,周參謀,我記得咱們駐隊有一輛吉普車?”
有是有,但是吉普車一般來說,隻有張師長那個級彆,才能夠安排給出行。
其他人,都是不夠資格的。
外麵周參謀便問了,“秦團,你直說。”
“如果我沒記錯,季長崢打了結婚報告吧?”
這話一說,季長崢也跟著看了過來。
秦團長提議,“季長崢,你結婚娶媳婦的那天,部隊的吉普車借給你娶媳婦。”
季長崢眼睛一亮,頓時看了過來。
秦團長,“但是有條件。”他眼神放在季長崢抱著的壇子上,“這一壇肉醬,要給司務長放到後廚用。”
“這樣的話當借給你吉普車的報酬。”
“季長崢,你彆急著拒絕覺得你虧,你想想,部隊的吉普車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又什麼時候給私人用過,要不是你是尖刀營的營長,再加上這壇子肉醬的功勞,吉普車怎麼會往外借?”
這是實話。
見季長崢還是不說話。
外麵的周參謀開始畫大餅,“季長崢,我就問你,你想不想去娶媳婦的時候,戴著大紅花,開著吉普車,把新娘子從家裡接到我們部隊來?”
“我就問你想不想?”
這話問的季長崢當場就有畫麵感了,那豈止是想啊。
那簡直是太想了。
一想到開著吉普車去接美雲,他就忍不住渾身都沸騰了起來,男人嘛。
最為高光的時候,當然要配置最好的!
他家美雲更是值得。
季長崢瞬間上頭了,好在上頭歸上頭,他倒是還有最後一絲冷靜,“這壇子肉醬裡麵,不止有我的那一份,還有陳團長的那一份。”
“陳團長那邊我們來解決。”
“就問你,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