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下去生產隊，那麼這個能撿肉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季長崢想了下，“這樣吧，和我們隊伍一起，一個兵帶一個社員，三人一組，出去的人都記得聽從戰士們的指揮，不能亂來！”
這個機會確實是上山撿肉的好機會。
“收到。”
聽到這個安排，大家都跟著激動了起來。
“我們現在就去。”
去撿肉可能是大家，現在唯一覺得高興的事情了。
老支書見到大家都要去，便叮囑，“都聽話同誌們的話，過去了不要亂來，這大雨才剛停，說不得還會有危險。”
大家當然知道危險，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能去撿肉啊。
那種誘惑早已經大於危險了。
“知道了，老支書。”
“嗯，你們也彆去太晚了，中午回來喝雞湯，吃兔肉。”
這話一說，大家頓時更賣力了，連帶著家園被衝毀的陰霾，也跟著消散了幾分。
趁著大家出去的時候，溶洞裡麵的人便開始收拾灰毛兔子和野雞了。
這幾乎是大家輕車熟路的事情。
那邊。
綿綿和銀花一起，在給灰灰菜喂食物，出來的急，家家戶戶的食物都不是很多。
大家找來找去，最後還是在沈美雲，他們的鍋底裡麵刮了半碗的疙瘩湯出來。
灰灰菜一看到飯菜，眼裡頓時放綠光，這幾天洪水人不好過，同樣的動物們也不好過。
灰灰菜便是，已經有三四天沒吃過東西了，不管是渴了還是餓了，都是去喝的臟水充饑的。
等半碗疙瘩湯吃完，灰灰菜還在舔盆子。
“它沒吃飽。”
綿綿下意識地說道。
銀花想了下，給灰灰菜順毛，“灰灰，家裡的糧食也不多了，但是我知道這溶洞裡麵有老鼠，你自己去抓好嗎？”
灰灰菜喵了一聲，舔著爪子，洗了洗臉，三兩下不見了。
“灰灰好厲害。”
銀花驕傲地挺著小胸脯，“它才出生兩個月就會抓老鼠了。”
果然，不一會的功夫，灰灰菜便提著一個小老鼠歸來了。
而且還走到了綿綿麵前後，把那小老鼠給鬆開了。
綿綿，“？？”
綿綿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躲著，倒是銀花看明白了，朝著綿綿說，“這是灰灰在感謝你，之前給了它飯呢。”
綿綿看著那老鼠，在看了看灰灰菜。
綿綿，“……”
嗚嗚嗚。
她寧願灰灰不感謝她。
這老鼠她不敢要啊。
*
大部隊出去後，在中午的時候便陸陸續續回來了，許是看到了外麵的壯觀洪水，這也就導致了，大部分人出去後，都很聽戰士們的話。
讓去哪裡就去哪裡。
他們這次回來後收獲頗豐，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提著東西。
“外麵林子都亂了，衝出來了不少好家夥。”
有人提著兔子，有人提著野雞，還有人提著半死不活的鵪鶉，以及被折了腿的傻麅子。
還有一人用著草袋子裝了半兜子的地皮菜，野菌子。
最重要的是落在後麵的人，幾乎人人都抱著幾條大魚回來。
那一條大魚足足有十多斤重。
總之，對於人類來說是一場滅頂之災的洪水，對於森林來說，也是一樣。
隻是相對而言，人類是一個更高級的動物。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是受處罰的一方，但是同樣的，他們也將會是受利的一方。
因為他們率先會使用工具。
“撿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啊？”
老支書迎了過去。
大家喜上眉梢，“老支書，好多好多撿不完。”
“簡直就撿不完。”
這一次糧食是不夠多，但是同樣的也因為洪水，給他們帶來了饋贈。
“季同誌還在底下守著，讓我們先把東西送回來，洪水旁邊的淺灘上，有好多被擱淺的魚。”
“他讓我們會拿工具去裝。”
這話一說，整個洞裡麵的人都跟著驚喜了起來。
“有多少？”
“淺灘上到處都是，還有小河溝裡麵的魚，比水還多。”
聽到這個形容，做飯的人也沒心思做飯了。
“我們也想去。”
裡麵的不少女同誌都跟著躍躍欲試了起來，被關在了山洞裡麵好多天啊。
難得有個可以出門的機會，而且還可以撿魚啊。
老支書擰眉，“外麵不安全。”
“季同誌說了，如果不進河灘裡麵，是沒問題的，現在雨水停了，洪水也沒漲了。”
“就是水渾一些，趁著渾水好摸魚。”
這話一說，大家頓時激動了起來。
“我們也去。”
女同誌們也跟著紛紛拿了工具，有人拿木桶，有人拿搪瓷盆，還有人拿著籃子，扁擔。
總之沒一個人是空手的。
沈美雲他們也不例外，她想了下，“爸媽，你們在這裡，我和舅舅去就好了。”
這陳秋荷不同意。
“我也去，我年紀又不大，還能跑得動。”
沈懷山，“我也去。”
這——
隻剩下季爺爺和季奶奶了，其實季爺爺也想去，但是被季奶奶瞪回去了。
“你們去吧，我和老頭子看家，另外在照顧綿綿。”
這感情好。
沈美雲道了謝，隨著父母一起離開後。
季爺爺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嘟囔一句，“我也不老啊。”
今年才六十四歲。
哪裡老了？
季奶奶冷笑了一聲，“你有老寒腿，你還敢下水？”
“綿綿，過來給我摁著你爺爺。”
綿綿熟練的跑了過來，抓著季爺爺的手，季爺爺頓時不敢反抗了。
季奶奶上去就是兩大耳刮子，隔著風扇，倒是沒用太大的力氣，主打一個讓季爺爺長記性。
季爺爺也不生氣，笑嗬嗬道，“老伴，彆說，你這摸還怪舒服咧。”
季奶奶，“……”
*
沈美雲他們跟著大部隊往下走，越走越發現熟悉，她朝著陳荷塘低聲道，“舅舅，這不就是我們之前的來的那個河嗎？”
當時，她舅舅還帶著她和綿綿，一起來鑿冰洞釣魚呢。
陳荷塘也意外了下，不過轉瞬就明白了。
“這次發大水，估計把上麵的魚都給衝下來了。”
果然，如同陳荷塘說的那樣，原先的河灘，一下子成了一望無際的洪水。
不過越靠著山腳下的位置，原本是灌木林和小路的，如今都被洪水給淹沒了去。
水倒是不深，還能看到水下的灌木林，更甚至，還有魚在裡麵閒散的遊來遊去。
“魚，好多魚。”
女同誌們看到後，便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這一叫，不少魚都被驚動了，從一開始的遊來遊去，變成跳躍起來。
一時之間。
半空中全部都是魚兒在跳躍。
所有人，“……”
還沒見過這種場景。
戰士們已經下去了，尤其是季長崢那邊，脫了上衣，露出賁長結實的肌肉來，在水裡麵摸來摸去。
有結婚的嫂子們，看了一眼便麵紅耳赤的收回目光，朝著沈美雲打趣，“沈知青，你家季同誌的胸，好不好摸？”
光瞧著那臂膀上的肌肉，都嚇死人了。
沈美雲，“……”
完全沒想到，這個年代的嫂子們竟然這麼大膽。
“玉梅嫂子，你先前還在哭你家房子沒了，怎麼這會就有時間看人家沈知青的愛人了？”
陳玉梅擼起袖子，卷起褲腿，也要跳到那淺水灘裡麵，一邊跳一邊說，“房子沒了，我也改變不了，但是這英俊瀟灑的男菩薩，我卻要多看兩眼。”
“他們這種普度眾生的機會可不多。”
大家也都豁達，能接受房子被衝走的事實了，按照季同誌說的，其實就衝走了七家。
刨去知青點，就隻是衝走了六家。
怎麼看這個比例，還是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好的。
家被衝走了，這會也回不去，還不如多看下男菩薩，多抓點魚，也算是彌補了下心靈的受傷。
聽到陳玉梅這話，大家都跟著苦中作樂道，“也是。”
“反正洪水衝了，家沒了，麥子也沒了，但是季同誌他們還在，還有這一河裡麵的魚，老天也不算是絕了我們所有的路。”
大家倒是樂觀。
沈美雲剛準備誇的，結果，下一秒就聽到話題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
“你們發現沒，那麼多男同誌，就屬沈知青的愛人胸口最大，腹肌最多，腰最細，沒有一絲贅肉，腿也長。”話鋒頓了頓，“而且你們去看褲子中間的那個位置，看到沒？”
“他動的時候，能看到形狀，似乎有點本錢。”
沈美雲，“……”
不是，大家討論的時候，就不知道避著她嗎？
陳玉梅像是說完了，才注意到沈美雲，“不好意思啊，沈知青你也在啊，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聽？”
沈美雲，“……”
“不了不了，我去抓魚了。”
“彆啊，我們挨個討論啊，公平起見，噥，那個是我愛人，我也跟你說說唄——”
沈美雲，“……”
這些嫂子們真是不把她當外人啊。
她忙搖頭，“我家季長崢找我，我去問下他。”
落荒而逃。
嗚嗚嗚，惹不起惹不起。
她一走，周圍的嫂子們哈哈大笑，“沈知青，有福氣啊。”
“但凡是年輕個二十年，我就要和沈知青爭一爭！”
長得好，身材也好的男人誰不愛呢？
就是大媽大嫂們也喜歡啊。
於是，本來是來抓魚的，莫名其妙畫風就跟著轉變了。
沈美雲覺得害羞。
她下來水的時候，季長崢已經抓了不少魚了，他會遊泳所以便在中間比較深的位置。
眼見著沈美雲過來了，他頓時抬手製止，“我這裡比較深，美雲你彆過來。”
“你就在原地附近好了，那邊也有魚的，你看著抓。”
沈美雲思索了下，倒是沒在向前了，季長崢反而不放心，跟著過來了。
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個籃子遞給她。
“你用籃子挖魚。”
“這樣——”
他還給沈美雲做了個示範，一籃子下去，果斷挖起來了一個活蹦亂跳的魚。
瞧著最少有兩三斤重。
沈美雲，“？”
這麼輕鬆嗎？
“試下？”
季長崢把魚放到了蛇皮袋子裡麵去，把籃子遞給了沈美雲。
沈美雲一挖，沒挖到。
二挖，好家夥，好事成雙，一口氣挖進來了兩條魚，不過不大，也就才去去五斤重。
於是——
沈美雲發現了一個問題，挖進去是挖進去了，但是根本就提不起來啊。
兩條魚少說十斤重，還帶著一籃子的水。
她提不起來，重的恨不得把她都給沉水裡麵去。
季長崢看了忍不住笑了笑，把籃子接了過來，單手給提起來了，隻是在提起來的那一瞬間，幾乎能看到他胳膊上的線條肌肉，一瞬間隆起。
連帶著胸口的位置，迅速跟著鼓動起來。
賁長又勃發。
這一身皮骨，天生的本錢。
難怪之前的嫂子們苦中作樂，還要拿季長崢打趣。
沈美雲恍惚了片刻，她忍不住上前掐了下季長崢的胳膊。
季長崢的胳膊跟著瞬間僵硬了起來，他的耳朵尖也跟著紅了，“美雲，不要在這裡摸我了。”
怕沈美雲不高興，他又補充了一句，“回家給你摸。”
沈美雲，“……”
她不是摸喂，她是掐！
掐！
隻是，可惜季長崢不聽也不信，他給沈美雲做了示範後，便把原先的大籃子換成了一個小籃子。
遞給她，“你用這個，肯定提的起來。”
沈美雲試了下，果然很輕鬆就提起來了。
“好了，你快去忙吧，不用在操心我了。”
季長崢要帶著所有的隊伍呢，他嗯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看的人都忍不住發笑了起來。
“季同誌和沈知青的感情真好。”
“是啊，你看到沒，季同誌望著沈知青的眼睛都跟打上了糯米水一樣，黏糊糊的。”
這個比喻，大可不必。
沈美雲聽了，自覺的又換了個位置，嫂子們開黃腔起來，她受不了，還不如跑快點。
遠離！
她自己嘗試了，在淺灘上用著籃子挖魚，一挖一個準。
水很淺也就剛剛小腿的位置，所以用籃子叩下去，剛好能把魚給罩在籃子裡麵。
她在從側麵把手探進去，把魚給抓出來。
她這次抓了一條鯽魚，不算重勉強一斤左右，她籃子小，所以挑的也都是小魚。
抓了鯽魚後，放到了舅舅陳荷塘的袋子裡麵，沈美雲繼續，拿著籃子瞄準目標。
又是一籃子下去，得！
收起！
一隻白條，筷子長，細細長長，背部灰色，但是下方的位置全部都是雪白。
“美雲，你怎麼都抓那麼小的魚？”
這話問的，沈美雲斜眼，“大的魚，我抓得到嗎？”
一籃子下去，把她沉籃了算了。
喬麗華哈哈大笑，把自己袋子裡麵的一條胖頭魚，遞給她，“分給你！”
“我剛讓人估重量了，最少十斤以上哦。”
大胖頭魚光看著就喜人。
沈美雲卻不要，“我拿不動，算了，我就抓小魚。”
“拿著嘛，我給你舅舅了。”
喬麗華拿著那胖頭魚，跑到了陳荷塘旁邊，“舅舅，給你。”
陳荷塘笑了下，指著自己的蛇皮袋子，“我也有。”
“這條給美雲。”
喬麗華不由分說，便把最大的那條胖頭魚，塞到了陳荷塘的袋子裡麵。
“我繼續抓。”
“美雲，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