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1 / 2)

第191章

溫向璞下意識回答,“三千五百八十七,怎麼了?”

綿綿一聽,頓時驚了,“向璞哥哥,你這麼有錢啊?”

三千多啊,她就隻在媽媽那見過這麼多錢呢,媽媽之前做生意賺的那些錢,都被綿綿給收了起來。

她是個乖寶寶的,媽媽說了那錢不能動,她就一次沒點開過。

溫向璞想了想,“不算多。”

綿綿瞪大眼睛,“向璞哥哥,綿綿懷疑你在吹牛!”

三千多塊還不算多?

這比她爸的工資還高多少倍啊,比她爸都有錢。

溫向璞垂著眼,“這是我母親走之前留給我的。”

啥?

綿綿頓時豎起了小耳朵,非常八卦道,“母親?你媽媽怎麼給你留這麼多錢?”

而且,她也一次沒見過向璞哥哥的媽媽。

提起母親,溫向璞臉上的小表情黯淡了幾分,就像是珠玉蒙塵一樣,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隻知道她走之前給我留下了所有的錢。”

至此之後,他的母親便消失了。

消失在父親死的第二天。

沒人知道溫向璞的母親去了哪裡,隻知道她離開之前,給溫向璞留了一大筆錢,而這一筆錢被溫向璞的奶奶一直存在合作社。

這是從溫向璞記事開始,便知道的事情。

那一筆數字,也是他一直記得的事情。

父親,母親,奶奶,溫向璞的從小的記憶裡麵,便是不斷的送彆。

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直到——

溫向璞交到了第一個朋友——沈綿綿。

他看著她,絲毫不隱瞞自己的過去。

“我知道你是想問,我母親去哪裡了對嗎?”

綿綿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

“不知道。”溫向璞垂眼,神情平靜,“我也不知道,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一刻,他甚至不在用母親這個稱呼來稱呼對方。

不知道怎麼的,綿綿就是能看出來溫向璞這會很難過,她緩緩的走到他麵前,牽著溫向璞的手,抬眼看著他,神色認真道,“向璞哥哥,我媽媽很好的。”

“我把我媽媽分給你一半啊。”

這還是綿綿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要把自己的媽媽分出去,要知道,之前在前進大隊的時候,不管是阿虎,還是阿牛,又或者是銀花和銀葉,他們都羨慕自己有這麼好個媽媽。

但是綿綿從來沒想過把自己的媽媽分出去。

因為在綿綿看來,他們都有自己的媽媽啊。

但是向璞哥哥不一樣,他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

向璞哥哥是她認識的這麼多朋友裡麵,最可憐的一個。

溫向璞聽到綿綿這話,他小臉怔了一下,旋即抿著唇笑了起來,帶著幾分靦

腆,“不用了。”

“那是你的媽媽。”

溫向璞生來就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他都習慣了。

他不用彆人可憐他的。

綿綿歪著頭,“真的嗎?我媽媽很好的,她肯定也會很喜歡你。”

溫向璞嗯了一聲,“我知道你媽媽很好,因為綿綿也很好。”

正是因為有一個好母親,才能教出這麼好的綿綿啊。

“那你不要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溫向璞揉了揉綿綿的頭發,語氣真摯道,“你在外麵錢若是不夠花的話,可以來我這裡拿錢。”

綿綿搖搖頭,“我有錢用。”媽媽給她的零用錢都夠的,而且平日那些零食衣服鞋子,都是媽媽和奶奶準備好的。

她基本上是不差錢的。

溫向璞聽到這話,他臉上帶著一絲黯然,“那你好像就不需要我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好像隻有錢了。

他沒說的是,那個三千五百八十七是母親留下的存折,還有奶奶留下的,奶奶留下的那個存折有五千多,但是他從來沒動過,因為那個錢裡麵還有父親的撫恤金,以及奶奶生前的退休金。

爺爺說過,這是過世親人的錢,花了就徹底的沒了。

這一筆錢和母親留下的那一筆錢還不一樣,年幼的溫向璞很是固執的認為,消失的母親會在未來的一天來接他。

那麼當初對方留給他的那一筆錢,或許會多,或許會少,因為人在,那麼這一筆錢就會是活的。

如果人不在了,那麼那一筆錢是多少就是多少,他的上限永遠不會增加,一旦用完後,那就徹底沒了。

哪怕是年幼的溫向璞就知道,很多時候那一筆錢不止是一筆錢,而是念想,是回憶,是希望。

是當拿起那一張薄薄的存折時,奶奶慈祥的麵容。

綿綿不懂溫向璞這麼複雜的感情,她隻是好奇,“所以這些錢,你一次都沒動過嗎?”

溫向璞點了點頭。

“那你平日裡麵花銷怎麼辦?”像是綿綿都知道,要養她自己好貴的,她要吃喝拉撒,還要穿好看的衣服,漂亮的鞋子,戴精致的頭花。

這些都要錢呢。

“爺爺給。”溫向璞簡單明了,“我爺爺在西北,他每個月的工資全部寄回來了。

爺爺在西北科研基地,基本上不花錢的。

見綿綿還有些疑惑。

溫向璞倒豆子一樣,把自家的秘密全部都倒出來。

“爺爺每個月發工資了,會讓通訊員拿給火車站的列車長,在由列車長開車到北京來,每個月五號的時候,李爺爺會去火車站取錢。”

綿綿沒想到,溫向璞連這種事情都說,她頓時上前去捂著溫向璞的嘴,“彆說了,你彆說了。”

“我就當沒聽見。”

綿綿的手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還帶著肉嘟嘟的感覺,捂著溫向璞的時候,他就不敢動了。

他轉了轉漆黑的瞳孔,“我沒和彆人說過,就和你說。”

他沒有朋友,隻有綿綿。

“那就好。”綿綿大眼睛裡麵滿是擔憂,“以後你可不要和彆人說了。”

“不然彆人若是起了心思,到時候去火車站列車長那,把你爺爺寄給你的錢,全部都給取走了怎麼辦。”

綿綿真的是擔心死了,向璞哥哥也太單純了啊,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看著急的團團轉的綿綿,溫向璞抿著唇笑了笑,“不會的。”

“胡叔叔隻認李爺爺和我,他說過,若是李爺爺沒去,他不會交給彆人的。”

當然,如果自己去也是可以取到的。

聽到這話後,綿綿便放心了不少,她殷切叮囑道,“那就行,向璞哥哥,你要把錢存好,我跟你說外麵壞人可多了。”

溫向璞看著小豆丁一樣的綿綿,仔細的叮囑他,他心裡有一股澀澀的暖意,“謝謝你啊,綿綿。”

原來這就是朋友啊。

會什麼都為他考慮,會提點他,會擔憂他。

綿綿甜甜地笑,“向璞哥哥,我們是好朋友呀。”

*

沈美雲回到季家的時候,和季奶奶說了下看望吳奶奶的情況,待說完後,她四處找了下,“怎麼沒看到綿綿?”

好像上午就沒看到那孩子了。

“去溫家了。”

季奶奶歎氣,“這孩子一有空就往溫家跑。”

沈美雲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都六點多了,我去喊她回來吃飯。”

這話還未落。

綿綿就邁著小短腿,拉著溫向璞來到了季家,老實說,這是繼上次過年後,溫向璞第二次出小白樓的門。

他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綿綿央求了好久,他實在是不想拂去綿綿的好意。

這才一起來了,隻是又有一段時間沒出門了,跟在綿綿身後的溫向璞像是小媳婦一樣,拘謹的厲害。

一到季家來,就瞧見站在天井處的季奶奶和沈美雲,溫向璞頓時更緊張了。

“季季季、奶奶,沈、阿姨好。”

孩子都給緊張的結巴起來了。

沈美雲和季奶奶對視了一眼,旋即失笑道,“向璞,你來了。”

許是她的笑容太過溫和了,這讓溫向璞詩句沒那麼緊張了。

他站在綿綿的身後,捏著衣角,精致的眉眼下意識地跟著低垂了下來了,“叨擾了。”

小男孩皮膚細膩,唇紅齒白,生得漂亮又文雅,說話的語氣也是文縐縐的,還帶著幾分禮貌。

這讓沈美雲也越發喜歡了幾分,畢竟,人總是視覺動物,沒人不喜歡好看的生物,就是沈美雲也不例外。

她笑了笑,“叨擾什麼,你能出來,我還替綿綿高興呢,終於領回家了一個小朋友。”

綿綿這會也依偎了過來,“媽媽,你回來了。”

沈美雲嗯了一聲,拍了拍她頭發,“

把你向璞哥哥既然領回家了,那就要照顧好他,去吧,進屋玩,馬上要開飯了。”

“一起吃個飯在回去。”

後麵這句話是朝著溫向璞說的。

溫向璞遲疑了下,到底是在彆人家吃飯不怎麼好的,這年頭家家戶戶的糧食都金貴。

綿綿在旁邊勸說,“向璞哥哥,我媽媽做的紅糖糯米糍吧可好吃了,你留下嘗嘗嘛。”

小姑娘一開口,就把媽媽給賣了。

沈美雲點了下她的鼻子,“好了,我現在去做,我看還有鮮活的蝦子,晚上給你們做個蒜蓉蝦子,在允許你們喝一瓶北冰洋汽水。”

這話一說。

綿綿眼睛頓時一亮,拉著沈美雲的手哄著,“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好聽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冒,沈美雲失笑,轉頭進廚房忙了。

她一走,綿綿朝著溫向璞道,“我媽媽做的蒜蓉蝦可好吃了,焦焦脆脆,鹹鹹香香的。”

“走吧,我帶你去剝蝦子。”

綿綿從來不吃白飯呢。

這——

溫向璞遲疑了下,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還真沒做過飯,更彆說剝蝦子了。

不過,眼見著綿綿進了廚房,他到底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了上去。

廚房內,沈美雲一進來,張同誌便抬頭看了過來,“美雲,你怎麼進來了?”

雖然喊的是張同誌,但是她在季家乾的就是保姆的活。

沈美雲笑了笑,“晚上我給孩子們做個蒜蓉蝦,張同誌你不用管我。”

她蹲下來,看了看水缸旁邊的木桶裡麵,是一桶鮮活的河蝦,還蠻大的,在木桶裡麵跳來跳去,長長的蝦須有些都快伸到木桶外麵去了。

很是新鮮。

“用這個蝦子嗎?”張同誌在用擀麵杖擀麵條,聞言,便忍不住看了過來。

沈美雲嗯了一聲。

“這個蝦子還能做蒜蓉的?”張同誌是真沒見過,便停下手,走到了沈美雲旁邊。

沈美雲笑了笑,很是和氣,“那我晚上做了蒜蓉蝦,您也嘗下,是不一樣的感覺。”

說完,她便在廚房內四處搜尋著。

“找什麼?”張同誌問。

“我要一把剪刀。”

“這裡有。”張同誌從磨刀石上取下來一把剪刀,這是廚房專用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沈美雲得了剪刀,便撈了一把蝦子起來,放在了飯筐裡麵,把蝦頭裡麵的腦去掉後,又在蝦背處開了一刀,抽出了蝦線。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完全沒有任何停頓。

看的張同誌歎為觀止,當然,同樣歎為觀止的還有溫向璞,李管家做飯平日不管味道好不好吃,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做熟了就好。

但是沈美雲做飯完全不一樣,連清理蝦子,她都能玩出花樣來。

溫向璞給看呆了,完全愣在原地,還是綿綿喊了一聲,“媽媽,我也來挑蝦線。”

以前家裡隻有她和媽媽的時候,她也經常給媽媽幫這些小忙呢。

沈美雲哪裡敢讓綿綿動剪刀啊,剪刀的尖端處極為鋒利,一不小心就會戳到手。

她當即便搖頭,“你和向璞去幫媽媽剝蒜。”

蒜蓉蝦子要用的大蒜還不少。

沈美雲這話一說,果然轉移了綿綿的注意力,她當即點了點頭,“好啊。”

“去找張同誌。”

把孩子丟給了張同誌。

張同誌還想在學一會呢,結果就來了吩咐,她無奈地看了一眼沈美雲,轉頭從案板下麵的櫃板上,提了一兜大蒜坨出來,遞給了綿綿和溫向璞。

“來,你們在這裡剝。”

她還要和沈美雲學了這一道菜呢,張同誌能在季家做這麼久,第一拿手的就是廚藝了,她廚藝不算錯,再加上哪怕是上了年紀,也願意去學習。

所以這麼多年來,季家也從來沒想過換人。

沈美雲見到張同誌這般機敏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您啊,就是閒不住。”

張同誌也拿了一把剪刀,又搬著小墩子過來,抄起了一個活蹦亂跳的河蝦,學著沈美雲的樣子去蝦頭蝦線。

“活到老學到老,我還想在季家做一輩子呢。”

她可不想做到一半,因為自己能力不行,被主人家換了。

季奶奶聞言,把手頭的活放了放,走了進來,笑張同誌,“你就是不會做這道菜,季家還能離了你不成?”

“小張,你就是杞人憂天。”季家和張同誌之間,早已經不是雇主的關係了,而是家人呢。

張同誌正是知道這點,所以她才會更在意,她歎口氣,“總不能吃白飯吧。”

人家家裡頓頓野菜團子,米糠棒子麵,人都吃不飽,但是她在季家卻能頓頓吃好的。

還能有工資拿,還養得孩子,說實話,張同誌滿足的很。

季奶奶不在說話,知道張同誌一根筋,她對沈美雲和張同誌挑的蝦子好奇了起來,也跟著過來湊熱鬨。

拿著蝦子剝了起來。

一桶的河蝦呢,足足有三四斤重,人多剝的也快,當然,多個人手自然是不一樣的。

本來一個小時的活,半個小時就弄完了。

把清洗好的蝦放在飯筐裡麵瀝水,她則是看了下綿綿和溫向璞那,兩個小孩乾勁還挺大,個把小時的功夫,剝了一碗白色的大蒜粒出來。

沈美雲讓張同誌給她打下手,“把這些大蒜放在石臼裡麵衝碎了去,在一起衝兩個紅辣椒進去。”

辣椒是提鮮,但是是給小孩子做的,又不能給太多,三四斤的蝦子,放兩個辣椒進去不算多,多少沾個辣味才好吃。

張同誌噯了一聲,拿出石臼,就開始忙活起來。這邊沈美雲也沒閒著,把之前清理掉蝦頭,瀝乾水後,便在燒熱的鍋裡麵淋上油,待油燒熱後,便把蝦頭倒到鍋裡麵翻炒起來。

旁邊的季奶奶一看到這頓時意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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