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這還真把沈美雲給問住了, 讓綿綿去鍛煉嗎?
算了吧。
那些鍛煉真的太苦了,她不太舍得綿綿去受這個苦。
“會很辛苦的。”
綿綿,“我不怕苦。”
“那會變黑呢?”
這一下子把綿綿給問住了, “那我怕變黑。”小姑娘愛美,夏天的時候出門已經知道要戴著帽子了,不然曬黑了就不好看。
“那還去嗎?”
綿綿猶豫, “那除了變黑,還有其他的嗎?”
她要權衡下利弊。
“變黑, 可能還會受傷, 不過好處是身體素質好,以後彆人可能欺負不了你了。”
真要是走一遭,綿綿的伸手肯定會好。
還不等綿綿回答,旁邊的趙春蘭就搖頭,“算了吧,你要是真想讓綿綿鍛煉身手, 不管是季長崢,還是咱們駐隊其他人,隨便一個人過來都能給綿綿訓練了。”
“何苦讓她去那種地方遭罪。”提起這個趙春蘭就抹淚, “我是聽說了, 那地方冷,天熱乎的吃食都沒有,全部都是乾餅,或者是自己想辦法,晚上睡覺也沒房子,就自己找個地方藏著。”
這對女孩子的身體是很傷的,尤其是女孩子以後來例假的時候,這般凍個幾天, 以後來例假還不痛的死去活來的。
果然,趙春蘭這話一說,沈美雲就被打消疑慮了。
“綿綿,你要是想鍛煉身體,等你爸爸回來,讓他教你就好了。”
綿綿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媽媽臉色嚴肅,到底不在出聲了,選擇了聽從。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綿綿出乎意料的乖巧,這讓沈美雲在帶她的時候,幾乎不用費心。
但是,這同樣也是沈美雲擔憂的一點,不過,不等她多想,前頭排隊的人就到她們了。
是郝老師在報名處收學費,“沈綿綿同學?”
她喊了一聲,沈美雲立馬領著綿綿過去,“郝老師。”
“沈綿綿同學,你寒假過的怎麼樣?”
綿綿抿著唇笑了,“郝老師,我寒假過的很開心。”
聽到這話,郝老師便道,“把上學期老師教的知識點忘記了嗎?”
要是換個學生,指不定就把綿綿給問住了,但是綿綿不是旁人啊,她去了姥姥家以後,彆忘記了,陳秋荷可是老師出生,以至於她還叮囑了綿綿,讓她過來的時候,就把課本給帶上。
這個課本可是包括去年的複習,以及今年的預習,所以綿綿對於郝老師的問題,根本不帶虛心的,當即便挺著小胸脯,“郝老師,我沒忘呢,你放心考驗我就是。”
聽到這話,郝老師真高興啊,今兒的報名幾十個學生,她都是一一問過的,唯獨綿綿回答是最讓她滿意了。
她收了五塊錢的報名費後,又撕了一張報名的收據條給她,“不錯不錯。”
還不忘摸了摸綿綿的小腦袋瓜。
綿綿笑眯眯的接了過來,誇了綿綿,沈美雲臉上也有光,趙春蘭看著羨慕不已。
“我家二樂不知道以後讀書後,有沒有綿綿這個自覺性。”
至於大樂,這幾年都是一頭紮到了書本裡麵去,寫作業,複習作業,完全不用人催促。
沈美雲笑了笑,“有大樂在前麵領路,二樂的學習你就不用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趙春蘭到底是擔憂的,當母親的都是這樣,他們家兩個孩子沒來,不過好在和郝老師是熟悉的。
所以,很快就報上名了,兩個孩子一共十塊錢的學費,一人五塊,報完名後,在回去的路上,趙春蘭忍不住朝著沈美雲道,“現在學費真貴。”
前幾年才塊錢,後麵漲到四塊,又漲到了五塊。
沈美雲笑了笑,“現在咱們覺得貴,以後在看學費會更貴。”
趙春蘭瞠目,“還會更貴?”
現在五塊她都有些接受不了,普通人家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他們家工資都算是高的,但是開銷也高。
沈美雲嗯了一聲,“以後錢不值錢,物價會漲,說不得一學期學費要幾百塊。”
這是事實,不過卻是幾十年後的事實。
趙春蘭接受不了,她搖頭,“那我肯定不讀了,倆孩子都不讀了。”
一學期都把家庭給耗成窮苦家庭了。
她連想都不敢想。
沈美雲笑了笑不說話,心說,在以後都是人之常情了,可惜,現在看來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綿綿正式讀書後,家裡就多了一個孩子,季長崢又不在,她和綿綿經常開小灶,漢堡雞塊甜可樂,雞柳煲仔麻辣燙,真是換著吃,都沒停過。
短短的十多天,垃圾食品讓母女兩人,小臉都跟著圓潤了起來,果然是油炸食品嚇死人。
這也讓沈美雲果斷放棄偷懶,還是自己做算了,偶爾吃一頓解解饞就行了。
到了月初的時候,綿綿盼著的二樂終於從隔壁駐隊回來了,明明還是那麼一個人,但是卻沒了嬰兒肥,瘦了一些,但硬朗了不少,小小的人眼睛裡麵還帶著一抹堅毅。
不再像是之前嬉皮笑臉,撒潑打橫的樣子了。
這讓綿綿震驚極了,她跑上前去,上下打量著,“二樂,你還是我的二樂弟弟嗎?”
二樂在看到綿綿的時候,臉上難得多了一抹笑容,“是我啊,綿綿姐姐。”
聲音還是那麼一個聲音,但是沈美雲和趙春蘭都知道,這孩子變了,具體哪裡變了,又說不上來。
兩人都很好奇,過去的大半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樂好像不願意提,他看著趙春蘭的時候,其實委屈的想哭的,但是想到之前的教官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隨便掉眼淚。
於是,二樂又硬生生的把眼淚給癟回去了。
這讓,趙春蘭看的心疼不已,“要哭就哭,做什麼用力的憋回去?”
這話說的,二樂咬著唇,“教官說了,男娃不能隨便哭。”
這——
趙春蘭嘟囔了一句,轉頭去看靜靜立在一旁的周青鬆,“大樂,你來說。”
周青鬆比以前更沉悶了,他低垂著眼,“教官說了,訓練的內容不能往外說。”
他們這一段時間門,真的算是被往死裡麵訓練了,沒得吃,沒得喝,每天還要踢正步,去練摔跤,學武術。
在學了十五天左右後,還把他們兩個人扔到了那沒人的老山裡麵,讓他們自力更生。
不過才天的時間門,這讓周青鬆和二樂之間門的感情突飛猛進,不像是之前互不搭理的樣子了。
因為在野外,他們若是不搭理,等待他們的則會要命。
是真的要命啊。
所以,其實現在的周青鬆對於二樂,不在排斥了,當然,二樂對於周青鬆也是一樣。
眼見著大兒子這邊問不出什麼來,趙春蘭抬手拍了下他,“回去,媽給你們做好吃的,燉肉吃!”
這話一說,沉默的倆孩子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一看到這,趙春蘭更心疼的厲害了。
朝著沈美雲道,“美雲,我先把這倆孩子帶回去了。”
沈美雲嗯了一聲,目送著母子人離開後,綿綿突然道,“媽媽,那個訓練好可怕。”
周青鬆還好,嬉皮笑臉的二樂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沈美雲揉了揉她的臉,“所以沒讓你去是對的。”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對綿綿不一定好,但是當母親的就是這樣,恨不得自己的孩子平安順遂,不經曆任何挫折。
沈美雲便是這麼一個心態。
綿綿悶不做聲,倒是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安置好綿綿寫作業後,沈美雲便去了養殖場,去了以後,輕車熟路的給小長白磕了一把瓜子,旋即,揉了揉它的豬腦袋,這才去了辦公室。
拿著記錄本看了下,上麵清晰的記錄著每一頭母豬的配種時間門和受孕時間門,甚至連帶著母豬生崽的時間門都一起給預算出來了。
一目十行的看完後。
她找到了李大河,“這兩天準備下,有兩頭母豬要生產了。”
李大河並不意外,一是他每天在養殖場裡麵待著,不說對每一頭豬都了解,但是起碼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但是,更讓他吃驚的是像是沈美雲,每天上午來一次,下午來一次巡視一番就離開了。
她卻能這般清楚的知道,哪一頭母豬要生產,甚至是確定了時間門,這才是讓李大河意外。
“嫂子,你——”怎麼知道?
他還沒問完,就被沈美雲打斷了,她無奈道,“大河,是不是忘記了,我每天有記錄數據啊,讓你一起學數據,看數據——”
結果,都兩年多了,李大河還沒學會,被沈美雲說了,李大河也不惱,他抓抓腦袋,“嫂子,你不知道,我是天生不是學習的料子,那些數字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們,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把那些數字記下來了,結果排列組合要記日子,算日子,我算不上兩個,腦殼疼的厲害。”
“嫂子,你還是放棄我吧,我感覺我更適合出苦力。”他對於割豬草,打豬草,豬豬食,出豬糞,給豬抓癢癢,給豬配種接生照顧,已經很熟練了。
但是唯獨不會算賬。
這是學了兩年多都學不會的。
沈美雲歎口氣,“大河,你可想好了,咱們養殖場想升職是很難的,但是你若是把我這一手都學會了,可能就不難了。”
她掌握的是實際和理論的技術結合,如果李大河學會了,將來就是養殖場的下個廠長了。
他是做的最久的,也是做的最熟練的。
李大河也愁,“可是我真不是這塊料子。”
都學了兩年了,隻會個皮毛。
“慢慢學吧,不著急。”沈美雲願意給他時間門,“兩年不行就年,年不行就五年,總歸有學會的時候。”
李大河猶豫了下,到底不在拒絕,實在是他也知道沈美雲說的是事實。
“你現在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李大河搖搖頭,“平時讓秋梅嫂子她們幫忙,一來二去,她們已經有不滿了。”
沈秋梅她們兩個主要是負責養雞場,這是從一開始就說好的。
沈美雲想了想,“那在加兩個人過來吧,和你一起忙。”
“我算了下,到年底去,我們養豬場這邊最少能加兩千頭左右的小豬仔子,還有養兔場的小兔子,起碼要翻一倍,如今這個數量,你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
哪怕是平日裡麵的豬草和兔草有人忙活,還是不太夠。
“初步來說,先在招兩個人進來,以後的話,先看情況,若是不夠在來增加。”
李大河對於這些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他如今一個人每天確實忙的腳不沾地。
沈美雲既然確定了要招人,就找到了司務長來說這件事。
司務長想了想,“你是傾向於從駐隊的戰士裡麵找,還是從嫂子們裡麵找?”
沈美雲很實在,“從用人的角度,我更傾向於咱們的戰士。”戰士們吃苦耐牢,而且也年輕,能夠遭得住這麼辛苦的活。
說實話,像是李大河這兩年做的工作,換一個嫂子來,真不一定做的下來。
不是說看不起嫂子們,而是嫂子們被牽絆著了,家庭牽絆,公婆丈夫孩子,人情往來,日常做飯,以及孩子生病,讀書,樣樣都要花費精力。
這也自然就意味著,她們會放在工作上的精力少了,像是沈美雲就是。
她自己也是一位媽媽,是一位妻子,上有老下有小,她是深有感受的。
比起李大河的工作能力,她真的是差了一大截的。
沒辦法,家庭孩子老人樣樣都要占據精力,她不可能為了事業,把這些全部丟掉。
司務長聽到這話便懂了,“成,我回炊事班問下,看下他們有誰願意過來的。”
沈美雲嗯了一聲,“儘快吧,母豬又要生產了,大河這邊怕是忙不過來。”
司務長點了點頭,回到炊事班後廚,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會,“養殖場那邊需要人,你們有誰願意去的嗎?”
半晌,都沒人舉手。
畢竟,炊事班多好啊,當的是廚子,年大旱都餓不死廚子,就知道廚子這個差事有多好了,油水多,吃的飽,工資固定發,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啊。
眼見著大家都不吱聲。
司務長便說了,“養殖場的福利是不錯的,從大河去了不肯在回來就知道了,熬過了最艱難的初期,後麵的養殖場屬於純粹牟利的階段。”
“所以未來肯定還會擴張。”
這算是和自己人說的掏心窩子的話。
司務長這話一說,大家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黃韻達出聲了,“司務長,我去吧。”
這話一說,其他人頓時驚訝地看著他,要知道黃韻達在食堂的地位,相當於老二了。
前頭就屬司務長最大了,他之後便是黃韻達了,大家都知道,等司務長升上去後,黃韻達便要去接司務長的班了。
黃韻達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去養殖場,這是多想不開啊。
司務長也意外,他看著黃韻達片刻,“老黃,你可想好了。”
“噯,想好了。”
“我確定。”
“不後悔。”
“不後悔。”
“那成。”司務長說,“那就你一個,還差一個人,你們有人願意去嗎?”
大家都搖頭,黃韻達走了,意味著他的位置騰空了下來,他們若死好好乾,說不得能頂替黃韻達的位置,將來就是司務長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想的。
黃韻達走了,他們肯定不會在走了啊。
但凡是有點上進心的,都不願意離開炊事班。
見大家都不離開,司務長就明白了他們心裡所想的,“那算了,我在去駐隊問問。”
他其實想說的是按照養殖場將來的潛力,肯定是要比他們食堂好的。
食堂做到頭也是他司務長這個位置,上限太低了,他都入伍了快二十年才達到。
但是沈美雲才進來多久?
年的時間門,就做到了廠長的位置,不論編製,就拿工資來說,沈美雲如今的工資都快和他看齊了。
但是這話他自然不好往外說。
其實也不是,之前司務長說的也算是直白,說養殖場的福利好,但是聽進去這話的隻有黃韻達。
其他人可能都在以為他在開玩笑了。
畢竟,一個養豬的福利能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