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看本來都要睡著的沈美雲,突然這般激動。
季長崢摁著她，給她掖了下被角，“彆激動。”
沈美雲瞪他,黑暗中看不清季長崢的麵容，隻能影影綽綽看到一個輪廓，她語氣帶著幾分生氣,“你最好告訴我,回北京是什麼意思？”
“不是在哈市駐隊好好的嗎？”
季長崢摸了摸她臉,英朗的麵容上滿是沉靜,“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申請調任回北京駐隊了。”
聽到這話,沈美雲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退伍了。”
季長崢在心裡說,其實是的。
他提的是退伍申請,但是上麵領導沒批準，覺得他退伍太可惜了,剛好消息放出去，當年來挖過他的北京駐隊,再次提出了橄欖枝。
於是。
季長崢的退伍申請變成了調任申請,這也是他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變遷。
季長崢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沈美雲驚訝，“就是當年挖你回北京駐隊的那個領導？”
那時候，她還在漠河駐隊,綿綿也在，當時就聽過季長崢提起這件事，但是季長崢給拒絕了。
季長崢頷首，他把玩著沈美雲的頭發,她的頭發很細軟，摸在手裡跟上好的綢緞子一樣。
“是他。”
沈美雲感歎道，“那這位領導對你可真是十年如一故。”
“初心不改。”
這話說的季長崢自己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怎麼說話的？”
沈美雲笑眯眯道，“難道不是嗎？”
“對方可是等了你十多年啊？”
季長崢仔細想了下，好像還真是。
他忍不住笑了笑，“可能也是緣分。”多年前對方投來橄欖枝，他一心留在最艱苦的地方，多年後對方再次投來橄欖枝。
他卻接受了。
快四十歲的季長崢，人生已經過了大半，不再像是年輕時候那般張揚執著，他現在更看重的是陪伴家人，妻女，以及父母。
在他過去接近快四十年的人生裡麵，從未留在父母身邊儘孝過，這是他的不孝，未儘到子女責任。
當然，他也沒有陪伴妻子，照顧女兒長大，這同樣也是他沒有儘到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
快到不惑之年的季長崢，才開始審視自己過去的人生，他的人生裡麵不該隻有自己和事業。
還應該有家人。
這才促使他做了決定，這個決定並不倉促，而是他思考過很久才做下的。
聽完季長崢說的。
沈美雲靜靜地依靠在他胸膛上，“你在哈市也好，在北京也好，都是我的愛人，是綿綿的父親，是爸媽的兒子。”
季長崢低垂著眉眼，“我知道。”
正是因為家人的體貼，他才能夠在外放心拚搏這麼多年。
“我現在也年紀大了
，想回家了。”
他輕聲道。
很難想象這話是從季長崢的口中說出來的，在沈美雲的眼裡，對方一直都是正值青春！
沈美雲笑了笑，雙手穿過他的身體，緊緊的摟著他，“那就回家。”
“剛好，我也想每天都看到你。”
季長崢回北京啊。
這樣，她任何時候在北京，都可以看到對方了。
對於沈美雲來說，則是一件讓身心都極為愉悅的事情。
季長崢見她歡喜，越發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他的調任很快就下來了，從哈市駐隊到北京駐隊的調任很快就下來，在八三年的最後一個月，他的軍籍歸屬於北京駐隊。
等他正式辦理歸隊後，季家人以及親朋好友這才知道。
為此，季奶奶高興的淚眼朦朧的，“這孩子終於肯回來了。”
當年她就說讓季長崢在北京入伍，但是對方不同意，老頭子也不同意，硬生生的給季長崢送到了祖國最為偏遠的地方。
如今一十年過去了，這孩子終於回到了北京。
和季奶奶的歡喜不一樣，季爺爺在得知到這個消息後，當場就喊了季長崢進了書房。
沒了其他人的時候。
父子兩人相處一如既往的嚴肅。
“怎麼突然調任到北京了？”
季長崢，“想回來了。”
“說實話。”
季爺爺抬眼，哪怕是七十多歲了，一雙虎目仍然透著幾分精光，讓人有著難以言說的壓力。
換一個人過來怕是就受不了。
但是這人是季長崢。
他不是彆人。
季長崢看著對方，麵色沉靜，“年紀大了，想歸家了，陪下父母，陪著妻子，看下女兒。”
這個答案。
著實是出乎了季爺爺的預料，他愕然了片刻，“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個所以然出來。
“既然回來了，那以後就住家裡了，不要常年不著家了。”
季長崢嗯了一聲，“我和美雲決定了，就住在隔壁。”
離季家也不過是一步之遙，或許，這才是美雲會選擇買下宗家，當他們家的緣故。
這裡既離季家不遠，也離沈家不遠。
方便他們照顧雙方的老人。
季爺爺沉默了下，“以後多回家看看。”
季長崢，“我知道。”
等他出去後，季爺爺驟然紅了眼眶，“這孩子的石頭心，終於軟了啊。”
季奶奶看到了冷嘲熱諷，“不是你當年非要長崢去漠河的嗎？”
這一去就是一十多年。
季爺爺眼睛一瞪，說出實情，“我不讓他去，他聽我話嗎？”
這——
季奶奶也尷尬了，她生的兒子她知道，一旦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不在繼續之前
的話題，而是感慨道，“他回來北京也好，這樣我死的時候，說不得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以前在漠河，在哈市離的太遠，真要是咽氣的時候，對方不一定來得及回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回到了北京，就在家裡隔壁住著，對方一提腳就回來了。
季爺爺嗯了一聲。
不過，季奶奶又問了，“他回來北京，對他的晉升有影響嗎？”
季爺爺沉默了下，“放棄以前的根據地，在從頭開始，最少要慢五年。”
季奶奶，“那——”
季爺爺倒是看的開，“這世間之事，豈能十全十美，能顧著兩頭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長崢在駐隊。
又能陪伴家人。
這樣來看，那付出的五年時間，反而是最小的代價了。
*
季長崢調任回北京後，每天下班後，就往家裡跑，準時的很。
一點都看不出來當年在漠河駐隊時，那拚命三郎的樣子。
這樣沈美雲還有些不習慣，尤其是晚上回來的時候，家裡竟然有做好的飯菜，有時候是季長崢做的，有時候是季長崢從季家端回來的。
有時候是季長崢就等著她，一起回季家吃飯，偶爾沈家做了好吃的，兩人開著車，十五分鐘便到了。
這樣慢悠悠的溫馨日子，讓沈美雲有些恍惚，“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都是白過了。”
以前的日子像是打仗，每天忙忙碌碌，從來沒有這般停下來過。
季長崢牽著她的手，漫步在胡同中，老樹的枝丫探出院牆外麵，在冬日的夕陽下，多了幾分溫暖。
“這樣的日子，是以前忙碌所換來的。”
沒有美雲在外麵打拚賺錢，他們買不到這套房，也買不起這輛車。
沒有美雲在外麵賺夠了幾輩子，花不完的錢，他們如今也不會這般悠閒。
不用為柴米油鹽發愁。
沈美雲想了想，“好像是。”
“你看，你調回北京，而且職位還不低，你沒發現嗎？胡同裡麵的鄰居對我們的態度簡直是客氣的不得了。”
以前也客氣，但是那不一樣，沈美雲隻是做生意，季長崢的大本營在外地，也就是說給這些鄰居帶來不了任何利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季長崢回到了北京，而且在駐隊的職位還不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季長崢回到北京後，前途一片光明。
他在漠河的十三年，在哈市駐隊的八年，這將是他未來升職過程中的最好的基石。
無人能撼動。
有季長崢在，季家最少還能再威風一十年。
這就是季長崢回來和沒回來的緣故。
受到季長崢回來好處的人，不止是沈美雲，第一個最明顯的季長東。
季長東從副局長，升到局長的位置了。
為此，他回來和小弟季長崢喝了一
杯，酒過三巡㈨_[]㈨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他臉色帶著幾分通紅，“長崢啊，大哥這輩子都沒想到，能升上去是因為你的緣故。”
季長崢有些意外，“我在駐隊都能影響到你那邊了？”
他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威力。
“你是不是要升了？”
季長東壓低了嗓音。
季長崢頷首，“已經在名單上了。”彆人都以為他從哈市駐隊回來，要從頭開始，實際不然，他在一線待的太久了，履曆刷的也夠好。
所以，回來之後便升職了。
隻等年後通知。
“團長更進一步？”
季長東問他。
季長崢，“現在還沒確定。”
他這人從來不把話說他太滿，他更喜歡等通知來臨那一天，在對外公布。
一如他調任回北京一樣，等一切就緒，板上釘釘的回到北京後，這才告知眾人。
“那就是穩了。”
季長東又喝了一杯酒，他突然笑了起來，“你大哥我啊，這是沾了你的光。”
誰能想到呢。
小弟季長崢還不到四十，就已經要升到旅.長的職位了，雖然是個副旅.長，但是這代表著一個信號。
季長崢將會在北京駐隊，必有一席之地。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季長崢在任的時候，哪怕他什麼都不做，他都將會是季家所有人的靠山。
隻需要一個名頭就行。
眼看著曾經即將衰落傾斜的季家，再次被季長崢以力挽狂瀾之勢，給扶穩了。
這一切，季家每個人都感受到了。
甚至，連沈美雲也是，晚上她從魯家菜下班回來的時候，走到了胡同口。
遇到了許母和沈美娟婆媳兩人，正要出去。
要知道，擱著以往的話，許母恨沈美雲，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在吐一口吐沫，可是今天！
許母在看到沈美雲後，露出了一抹僵硬地笑，“美雲，你從外麵回來了啊？”
沈美雲，“？？”
她宛若見鬼了一樣看著對方，許母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諂媚了，隻是點了點頭，轉頭拉著沈美娟就離開了。
沈美娟都走遠了，她又撇開許母的手，跑到了沈美雲麵前，她打量著對方，明明一樣結婚了十幾年，她已經有了中年婦女的滄桑，但是沈美雲還是一如既往，體態輕盈，眉目舒展，這一看和當年在家當姑娘的時候，也沒什麼區彆。
沈美娟目光複雜道，“你命真好。”
丈夫高升。
女兒出息。
公婆和善。
父母疼愛。
就連她自己的生意也做的風生水起，賺了個盆滿缽滿。
沈美雲心情好，她看著沈美娟，真誠地回了一個謝謝，轉頭就揚長而去。
沈美娟看著沈美雲的背影，久久不能出神。
回到家後的沈美雲，脫掉了外麵的大
衣，她朝著季長崢道，“你在外麵到底做了什麼啊？怎麼連我往日的老仇人，都對我笑了。”
這太恐怖了。
真的！
季長崢不意外，他微微側了下身體，把衣服上的肩章給露出來了，“或許是因為這個？”
沈美雲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在注意到燈光下的肩章時，她立馬反應了過來，“季長崢，你升職了？”
她一直都不敢問這個事情，因為她和季爺爺猜測的一樣，季長崢放棄了哈市駐隊的基本盤回來，勢必會落後一大截。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回來這才多久啊？怎麼就升職了。
季長崢頷首，輕輕地點了頭，嗯了一聲。
說不出的矜持。
實際上，眼神卻出賣了他，他看著沈美雲仿佛在說，你怎麼還不誇我？
沈美雲嗷了一聲，踮起腳尖就扒拉著他的肩章看了又看，眼睛裡麵冒著星星，“季長崢，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這麼厲害啊啊啊啊！
她的誇讚簡直是溢於言表，連帶著季長崢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勾，還把臉湊了過去。
沈美雲捧著他臉，就是一陣猛親，“你也太牛了。”
“季長崢，你太厲害了。”
沈綿綿沒想到，自己和向璞哥哥回來拿一本書，就看到這一幕。
她還沒反應過來。
溫向璞就率先抬手捂著了她的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他的出聲，頓時打斷了在親熱的兩人。
沈美雲老臉一紅，頓時丟開手，瞪了一眼季長崢，心說，你都發現孩子們回來了，怎麼還由著她親啊？
季長崢很是淡定，牽著她手，走到了沈綿綿和溫向璞麵前，“可以鬆開了。”
這話是對著溫向璞說的。
溫向璞丟開手，沈綿綿的眼睛頓時露出來了，她透著幾分八卦，笑的好壞。
“媽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哈哈哈。
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沈美雲也有些窘，但是轉念一想，綿綿又不是小時候了，她現在長大了，自己都有對象了。
她很快就坦然下來，“你爸爸調任回北京升職了，我有些太過激動了。”
這話一說，沈綿綿看了過來，帶著幾分意外，“爸爸升職了？”
沈美雲點了頭，拍了下季長崢的胳膊，朝著綿綿道，“看下你爸爸的肩章。”
沈綿綿看了過去，她有些懵，實際上她對這些了解並不多。
倒是，溫向璞像是早都知道了一樣，他笑了笑，“恭喜季叔叔了。”
季長崢嗯了一聲，不冷不熱。
沈綿綿挽著季長崢的胳膊，“爸爸，不要這般冷淡嘛，你升職了是好事情，晚上我們去魯家菜慶祝一番？”
“把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喊上。”
沈美雲覺得這個提議好，她點頭
，“可以。”
“不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和向璞有時間嗎？”
溫向璞在讀博，自家女兒也馬上要升大三了，每天忙的要命，都是兩點一線。
“這點時間必須有啊。”
於是，在沈綿綿的牽頭下，一大家子在魯家菜團聚。
“讓我們恭喜長崢，更進一步。”
是季長東開頭的，他算是弟弟高升後，第一個直接受益者。
他一開口，季長遠，季長勤都跟著點頭舉杯，連帶著向紅英和徐鳳霞也是一樣。
季長崢爬的越高，他們這些家人也會跟著受利。他們本質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倒是不存在外麵說的嫉妒羨慕拖後腿。
廢話。
要是他們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季家也不能走到今天了。
有了晚輩們開頭，長輩們也跟著舉杯。
季爺爺，季奶奶，“總算是苦儘甘來。”
沈懷山，陳秋荷，“希望未來，你們都越來越好。”
這才是長輩親人，他們好像並不在乎孩子在外麵有多威風，他們所希望和期盼的不過是，孩子們少受點苦，在未來能夠過的更順遂一些。
季長崢牽著沈美雲，兩人都是一飲而儘，“謝謝大家。”
酒過三巡。
沈美雲提出來了，“還有十一天就是我們家綿綿的十八歲了，我打算大辦一場。”
這話一說，大家頓時一安靜。
沈綿綿本來在和溫向璞竊竊私語的，沒想到一桌子的焦點突然就聚集在她身上了。
她還有些懵，“媽媽，我過生日要大辦嗎？”
她還想著十八歲生日，就在學校過就好了。
“要大辦。”
沈美雲笑了笑，“你的成人禮，自然不能馬虎。”
“我看下，是農曆十一月十一號，馬上就快到了，彆的事情我不管，過生日那天，你一定要回來。”
沈綿綿，“媽媽我好忙呀。”
她對過生日大辦，並沒有太多想法。
沈美雲沒好氣道，“彆的都不要你管，你就隻管生日的當天，出現一下就行。”
沈綿綿頓時起身，過來抱著沈美雲的胳膊撒嬌，“好的媽媽，我到時候一定會回來的。”
“謝謝媽媽為我的生日操心。”
小嘴兒甜的不行。
沈美雲捏了下她鼻子，“你彆嫌我事情多就行。”
她知道年輕人怕麻煩。
沈綿綿瞪眼，“怎麼會？這是媽媽愛我啊？”
媽媽要是不愛她，根本記不住她的生日，更彆提給她辦成人禮了。
她俏皮的樣子，又是引得桌子上的人一陣大笑。
確定了日子，沈美雲就直接邀請了大家，“農曆十一月一十一號，大家記得過來參加綿綿的成人禮。”
陳秋荷，季奶奶他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既然確定了要操辦。
自然要忙碌起來，沈美雲在忙好北京的事情後，便和季長崢一商量，把家裡的事情暫時丟給他。
她則是買了去滬市的機票，和她一起來的還有沈綿綿的戶口本。
抵達到了滬市後。
沈美雲便坐了船過江，直接去了浦東，這段時間她把候天亮暫時調了過來。
所以，浦東這邊的情況，候天亮了如指掌。
“地方都清出來了嗎？”一到地方，候天亮便在那等著了，顯然是沈美雲過來之前有給他通知。
候天亮點頭，“江灘那邊都清理出來了，房屋拆遷也都結束了。”
“現在這一塊正在填平。”隻是這還需要時間。
沈美雲，“帶我去看看。”
等再次來到六裡村的時候，這裡已經大變樣了，之前江邊的低矮的房子，已經全部消失，轉而是一片平坦的地皮。
從江灘開始，一直綿延到底下，甚至，連帶著後山的山坡，也被挖了一半出來了。
“後山山坡的土石，都被填在前麵的江灘了。”
等於說，取之於六裡村，用之於六裡村。
沈美雲看完十分滿意，她拍了拍候天亮的肩膀，“做的不錯。”
候天亮咧著嘴笑了，“沈姨，這邊是要在建設第一個大華嗎？”
他發現這邊的地，不比大華小的，甚至因為多了一個山坡的緣故，挖出來的地方，或許比大華還要大個三分出來。
沈美雲，“現在還不確定。”
“等你到時候等通知就好了。”
候天亮還有些疑惑，沈美雲便說，“陪著我去一趟土地管理局和房管所。”
候天亮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等從土地管理局和房管所出來後，候天亮整個人都酸的冒泡，“沈姨，你還缺兒子嗎？”
他好想給沈姨當兒子啊啊啊啊。
沈美雲斜了他一眼，“不缺。”
她有綿綿一個就夠了。
候天亮哀嚎一聲，“那我下輩子先預定個位子，投胎到沈姨的肚子裡麵。”
他下輩子一定要給沈姨當兒子！
當沈姨的孩子，實在是太幸福了，真的。
沈美雲笑了笑，“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