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擴散的範圍越大,分散到每一台被激活的智械上的能量就越小,誕生的智械就越弱。這就是我們可以操作的地方。”
“在每一個感染區邊緣位置設立儲藏基地,在其中放置大量的,分散的機械原料,並且儘可能的清空感染區中的金屬材料,讓每一次智械生命的誕生節奏都掌握在我們手裡。這樣既能削弱智械的實力,又能讓收容變得更方便。”
梅林說:
“當然,這個想法有些太過理想化,還需要大量的資源和政府的支持,並且不適用於所有的感染區。”
他指了指德國、俄羅斯和南朝鮮的版塊,他說:
“就比如這裡,德國的艾興瓦爾德地區,俄羅斯的高加索地區,南朝鮮半島的感染區等等,這些地方本就處於人口密集或者有工業基礎的區域,這幾個國家也不可能因為未來的災難,就把這些地區的人口遷徙出去。”
“嗯...”
弗瑞看著眼前的世界地圖,他摩挲著下巴,他說:
“可以,這個可以提交給世界安全理事會,我想他們會接受的。第二個建議呢?”
“第二個就是對於這些不好處理的感染區。”
梅林活動著手指,他說:
“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建議這幾個國家在感染區重組大型的工業區。我的意思是,將那些分散的工業體係都集中在一起,如果智械的誕生不可避免的話,那麼就要第一時間控製住新生的智械。”
“由政府出麵,組建帶有官方性質的國家級工業園,一方麵避免智械的消息衝擊到社會秩序,一方麵遏製住智械隱藏於人類社會的可能。”
“智械是有自己的思維的,在剛剛誕生的時候,它們的思維如白紙一樣,如果能進行良好的交流,那麼它們是有可能被就地安置的,我的意思是,成為工業園的工人,或者是其他什麼職務。”
說到這裡,梅林笑了笑,他對弗瑞說:
“用智械工人來替換血肉生命,來達到人口遷徙和收容的雙重結果,一群不需要付工資的工人,我估計那些資本家會樂開花的。”
“還有呢?”
弗瑞的獨眼中閃耀著思考的火花,他問到:
“你的建議很實用,但我還有些疑慮,關於智械的存在,你知道,我們不可能一直隱瞞這個消息,人民終有一天會知道智械的存在的。”
“嗯,這個我也考慮過。”
梅林語氣簡潔的說:
“但這個很好解決。人民的擔憂是來自他們對於智械的不了解,他們會將智械視為另一種生命形式,擔憂這些新生命衝擊到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宣傳方麵,我們需要改變這個定義,我的意思是...”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慢條斯理的說:
“從現在開始,就找一些社會活動家,再找幾個科學家,一些資本家,去鼓吹關於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的科技潮流。”
“讓人們接受智能機器人的存在,並且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他打了個響指,繼續說:
“這就是預演,一種心理暗示,一旦這種思想轉變完成,甚至不需要等到它完成,隻要有一部分人支持這種潮流,那麼我們就可以一點一點的放出關於智械的消息。”
“當然,在這個宣傳裡,智械的出現隻能有一種解釋...是人類創造了它們。”
梅林加重了語氣:
“它們最開始是以工具的形式出現於人類社會,而並非是獨立的生命形式。”
“然後再找一些人權主義者,那些女權啊,動物保護組織啊,環境保護組織之類的人,讓他們出麵為智械爭取權利...反正他們一天也很閒,巴不得有這種事情來提高知名度。”
“剩下的事情,我覺得我就不需要說了,你應該比我更擅長這一方麵,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梅林聳了聳肩,他看著弗瑞:
“在我的計劃裡,重點隻有一個...一定要循序漸進,不能讓人民對智械產生厭惡或者恐懼,最重要的是,要及時阻止智械內部可能出現的暴力苗頭,它們都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我希望這件事能以和平的姿態落幕。”
“所以我的意思是,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像對變種人那樣,在智械群體中選出類似於查爾斯教授那樣的和平主義者,溫和派。”
梅林揮著手指,他說:
“一個聲望足夠的智械,一個願意融入人類秩序的智械首領,帶領著智械成為人類秩序的一分子,這可能需要數年,乃至十幾年的時間,但我相信,隻要世界安全理事會不瞎搞,這件事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難。”
“你指望他們不瞎搞?”
弗瑞嗬嗬笑了一聲,局長先生似乎對自己的上司們很不放心,他說:
“好吧,我會把你的建議提交給皮爾斯,我相信皮爾斯會同意這個計劃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梅林,當年那個總是魯莽的試圖用拳頭解決一切的特工,如今也成長到了可以規劃這樣計劃的地步了。”
局長伸手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他說: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跟我來吧。”
“去乾嘛?”
梅林說:
“終於要揭曉你一直藏著掖著的秘密了嗎?這可真讓我期待。”
雖說著期待,但實際上梅林的語氣毫無波動,就像是棒讀一樣,弗瑞也沒有回答他,相反,他帶著梅林一路走到一個控製室裡,在兩人眼前,是一個監控器,在監控器的畫麵上,是一副很古怪的場景。
那是個房子,整體的布置,卻是上個世紀40年代的樣子。
而在那房子的床上,一個穿著背心和軍褲的金發男人,正躺在那裡,似乎在沉睡著。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梅林的眉頭挑了挑,他回頭看著弗瑞,他說:
“他要醒了?”
“嗯...他身體的生理活動都已經趨於正常,他的腦電波也開始活躍,佛斯特博士告訴我,他的蘇醒...”
弗瑞看著監控器,他說:
“就在這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