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神的精神體擺脫不了的時間的束縛,它被拽向高空,它尖叫到:
“不!幫幫我!偉大的黑暗,你就這麼看著嗎!看著黑暗之子走入末路?幫幫我!”
對於這祈求,巨凶獸不屑一顧。
黑暗中誕生的生靈太多了,納爾也許是其中強大的一個,但並不是獨特的。
作為黑暗之源,要是巨凶獸回應每一個黑暗之子的召喚,那祂估計要忙死了。
從祂的角度來看,納爾是死是活也沒意義,一個深淵之神消亡,總會有下一個補上,它的存在並非是不可替代的。
況且,祂已經找到了第二個值得關注的目標。
老神王奧丁。
“哐”
在巨凶獸的意識落於奧丁身上的時候,老神王軀體上的雷霆就如被刺激到一樣,驟然爆發開。
耀眼的雷光纏繞於奧丁的軀體上,讓白發蒼蒼的老神王看上去猶如真正的神靈降世。
“你剛才笑的暢快,你在譏諷納爾。”
巨凶獸注視著奧丁,那種沉重的壓力讓奧丁體表的雷霆被快速壓到皮膚上,連神王還未痊愈的神格都開始搖曳。
祂饒有興趣的問到:
“你看上去也很聰明的樣子,曆經世事總能積鬱太多的智慧,我希望從你這裡得到答案...那麼,你覺得,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
奧丁被壓迫的很難受,但他卻表現的非常坦然。
他直視著眼前那黑暗的豎瞳,他大聲說:
“我沒有你的經曆,我無法以外人的身份對你存在的意義做出回答。”
“但如果你非要從我這裡得到一個答案的話,我會說,你的存在,大概支撐著這片群星。”
“為群星中的萬事萬物提供存在的基礎,為所有的故事開出起點,就如神話中背負著大地行走的巨人,若你不在,一切都不會誕生,有的隻會是‘無’。”
奧丁的回答沒有太多的花哨,但巨凶獸的注視下一刻便移開了。
它說:
“也許在旁人眼中,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但我還是想知道,對於我自己而言,我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存在。”
“你回答的挺好,你又想得到什麼?”
“你能離開嗎?”
奧丁活動著手腕,他對黑暗豎瞳說:
“這個世界經不起你的折磨,哪怕隻是注視。”
“不能。”
巨凶獸的回答也很坦然,它說:
“我從未想要傷害這個世界,它發生變化隻是因為我被喚來此地,我已經儘力在控製了,小不點,但在得到答案前,我不能離開。”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要的回答呢?”
奧丁追問到,但巨凶獸沒有再回應這個問題。
顯然,它會等下去,直到答案到來為止。
“你是我主的對立麵!”
拍打著雙翼的大天使加百列衝入被黑暗籠罩的城市中,她拄著戰矛,高聲喊到:
“是邪惡的化身,阻止我等走向永恒聖光的無知沼澤,亦是無儘地獄的源頭,光與暗,秩序與混亂,正義與邪惡...”
這也是一種回答。
但巨凶獸並未回應,顯然,它並不認為這是正確的答案。
祂在沉默的等待,並坐視這個已經被黑暗的包裹的世界亂象叢生,但就如祂所言,祂已經在竭力控製了。
天使與惡魔的軍團嚴陣以待。
但好消息是,巨凶獸不打算立刻突破或者發起進攻。
壞消息是,隻要它還存在於這裡,黑暗就會如同侵染世界一樣,侵染這些奇異生物。
地球將成為一個奇點,一個敲動平衡的杠杆,這個世界在成為黑暗之地後,會打開宇宙暗麵的“門”。
不加控製的黑暗將從其中逸散而出,逐漸覆蓋到整個群星裡。
光明的時代將結束,萬物都將歸於陰影。
在納爾將巨凶獸從沉睡中喚醒時,就已經注定這個結局會到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實現了納爾的夙願,但那終末的結局,就和深淵之神再無關係了。
在廢土中,在眼鏡娘的提示裡,至尊法師杜姆已經將納爾的精神體融入了星空墨水裡。
他手裡握著從大天使那裡取得的羽毛筆,將渡鴉之書翻開到了未完成的黑暗符咒的那一頁。
但杜姆卻遲遲沒有落筆。
倒不是說他看不懂符咒的結構,梅林書寫的符咒並沒有超出杜姆的理解。
渡鴉用一種樸實無化的設計組成了這個符咒的主體,要完成它並不難。
真正讓杜姆疑惑的是另一件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提起筆在渡鴉之書上寫下一個符文,在納爾的尖叫聲中,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眼鏡娘,他問到:
“梅林準備的這個黑暗符咒毫無殺傷性,但卻可以豁免本源黑暗的侵蝕,所以,他早就知道巨凶獸會蘇醒,並且為此做好了準備嗎?”
“倒也不是這樣。”
伊卡洛斯抿了抿嘴,她最終如實相告。
“梅林和巨凶獸之間有個未完成的約定,他要代替至高上帝安撫巨凶獸,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巨凶獸需要的答案,大概隻有梅林能回答祂。”
“但計劃被打亂了。”
眼鏡娘深吸了一口氣,她說:
“原本梅林並不打算在這時候就直麵巨凶獸的,他有自己的計劃,可是巨凶獸卻突然出現了,所以他也不得不提前應對。”
杜姆書寫的動作停了停。
神君閣下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伊卡洛斯,他問到:
“那麼,梅林得出問題的答案了嗎?”
“大概...大概有吧。”
眼鏡娘也不敢肯定,她瞥了一眼渡鴉放滿了漫畫書的書櫃,她說:
“他並沒有為可能的失敗做出相應的計劃,這也許就說明,最少這一次,我家男人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