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雙病情穩定下來,每日都有美貌小宮女在旁邊伺候,心情挺不錯。
她一開始隻在寢殿外散散步,後來彆人一個不注意,她就爬上了屋頂。
容雙爬到高處,已有些氣喘籲籲。
她越發不明白自己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連從小熟練的爬樹翻牆都這麼生疏。
唉,小宮女雖然可愛,可她還是不喜歡一直悶在這裡。
她的寢殿地處較高,可以遙遙俯瞰大半個皇城。
容雙坐在高高的屋脊上,看著底下成片成片的琉璃瓦,偌大的皇城沒一處是特彆的,每處亭台樓閣都由匠人精雕細琢而成,不允許有半點偏差。
若不是日月風雨無人可控,很多人怕不是還想決定讓風從哪吹來。
容雙享受著迎麵而來的風。
底下卻一片兵荒馬亂:“殿下呢?”“殿下,殿下!”
小宮女裡裡外外地喊著人,聽起來非常焦急。
容雙吹夠了風,“哎”地應了一聲:“我在這呢。”她的聲音不複十四五歲時清脆,她自己聽著有些不習慣。
底下的人聽到聲音自高處傳來都如遭雷擊,齊齊跑出來抬起頭看向屋脊處。
恰巧一道玄黑色身影伴隨著“陛下駕到”的聲音走了進來。
宮人們嘩啦啦跪了一地,連聲求饒:“陛下恕罪。”
容雙坐在風中,遠處吹來的風吹起她的衣擺,讓她看起來仿佛要隨風飄走。她見姬晟一臉怒意,覺得有些奇怪,對姬晟說道:“不關她們事,我自己上來的。”
以前她總愛爬樹翻牆,一開始爹娘也總暴跳如雷,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她覺得姬晟應該也能習慣的吧。
容雙說:“底下有點悶,我上來吹吹風。”她連姬晟還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跪了一地的宮人,無奈地歎氣,“那我下來就是了。”
容雙利落地從屋脊滑落到一側的圍牆上,隨後接著圍牆前那株大樹輕巧地回到地麵。
她看著已經走到樹下的姬晟,驚覺這位曾經體弱多病的太子竟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了,不由抬起頭和對方對視。
她的一雙眼睛明亮無憂。
姬晟伸手去抓她的手,發現上麵果然冰冰涼涼一片。他沒讓跪了一地的宮人們起身,隻一語不發地拉著她往裡走,叫人去讓太醫那邊送驅寒湯來。
容雙不太想喝藥了:“我沒有那麼虛弱。”
姬晟沒和她說話,隻牢牢地攥緊她的手。
他是想過弄死她,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大權在握,天下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換掉了那群唯她是從的老臣,朝中身居要職的俱是他的心腹。
他沒必要再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