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倘若新皇當真有了非容雙不可的心,遺詔又早早被毀去,朝中難免會有動蕩。
無論於公於私,他都得等到姬晟立後之後再焚毀遺詔。
柳侍郎見李老尚書態度堅決,便不再多說,起身告辭。
李老尚書目送柳侍郎離開,拿起案上的名冊看了半晌,又長長地歎息一聲,將它收起。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李老尚書書房的屋頂上,一個本來是奉命來查探李昭諸事的暗衛蹲著把裡麵的對話聽了全程。
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暗衛,他看到柳侍郎時下意識覺得有必要聽一聽他的來意,誰知道隨隨便便這麼一聽,竟給他聽到這麼多了不得的秘辛。
暗衛不動聲色地聽完牆角,又儘職儘責地去看了看李昭,發現這小子練武一炷香,累癱了,耍賴不要再練,說要去看書,看書一炷香,困了,開始打盹,沒一會就滾到榻上睡得香甜。怎麼看,這都是個普通的小紈絝,沒什麼特彆之處,頂多隻是長得漂漂亮亮可可愛愛?
暗衛觀察了半天,覺得沒什麼好觀察的,悄無聲息地回宮複命。
姬晟聽完暗衛的彙報,莫名覺得最後那個漂漂亮亮可可愛愛威脅很大。他追問:“沒彆的了?”
李老尚書到底是忠心耿耿的三朝元老,他若時刻派人去盯著李昭免不了會讓君臣之間生出嫌隙,姬晟不想那麼做。
隻是暗衛就去看了那麼一會兒,姬晟怎麼想都不放心,他甚至還懷疑起李老尚書提出讓他給容雙擇駙馬是不是想為自己孫子鋪路!
暗衛本就打算講完李昭的情況後再稟告柳侍郎造訪尚書府之事,姬晟一問他便把柳侍郎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複述了一遍,以免自己在轉述過程中出現什麼疏漏。
姬晟聽到柳侍郎為容雙選了一批駙馬人選、讓李老尚書把人提前安排到容雙封邑那邊,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他知道柳侍郎對容雙有情,卻不知柳侍郎情深至此,竟事事為她考慮,還悉心為她挑選駙馬,幫這些駙馬人選與她暗渡陳倉!
要是他對此一無所知,真讓他們把人安排過去,豈不是讓他們順利成就好事!
姬晟麵色難看至極,壓抑著怒火聽暗衛接著往下說。
暗衛把柳侍郎兩人提及遺旨之事詳儘複述。
姬晟從未聽過這樣一份遺詔。
什麼樣的遺詔,要在他立後之後焚毀?
父皇為什麼不留給他,而是留給李老尚書?
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份遺詔的存在,隻讓柳侍郎知曉?
全了她的心願?
她的什麼心願?
姬晟麵沉如水,叫人備馬出宮。
他要去尚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