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沒有。
隻是當初先皇答應容雙,這遺詔隻交給李老尚書,除非他們兩情相悅、姬晟有心立她為後,否則不會讓它有機會重見天日。
如今選秀在即,李老尚書實在害怕在這節骨眼上節外生枝。上回姬晟帶長公主到勤政殿,已有不少人私下和他憂心忡忡地擔憂過。
李老尚書在姬晟的逼視下遲疑良久,終於開口問:“陛下可有意立長公主為後?”
姬晟一頓。
他沒想到這個問題會出自李老尚書之口。
他可有意立她為後?
這個問題進入姬晟腦海的一刹那,姬晟心中頓時湧起千頭萬緒。他若是能立她為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讓她替他生出皇長子,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趕走所有想要染指她的人。
所有他需要顧慮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
她會屬於他。
她隻屬於他。
姬晟攥緊拳。
哪怕她再怎麼愛招蜂引蝶,成了他的皇後也必須乖乖地,再不能到外麵勾三搭四。
姬晟壓下心中的意動,最終卻還是對李老尚書說:“您為什麼會問出這麼荒謬的問題?您覺得她堪為一國之後?”
李老尚書聽姬晟這麼問,搖頭說:“既是如此,先皇留下的遺詔便不能交予陛下。”
姬晟銳利的目光落到李老尚書臉上。
這話的意思是,要他有意立容雙為後才能拿到遺詔?
父皇為什麼留下這樣一道遺詔?
姬晟緩緩說道:“不瞞您說,朕確實,確實對她早有情意。”他神色多了幾分認真,“隻是她乃是父皇在世時收的義女,名字早已記在皇家玉牒上,名份上與朕算是姐弟,朕如何能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哪怕他不是個能讓父皇滿意的兒子,他也不能當大逆不道的逆子。
若身為天子卻領頭胡作非為,天下都要亂了套。
李老尚書見姬晟神色少了幾分莫測、多了幾分真切,再回憶起姬晟忍痛與他們商議長公主封邑的表情,便知姬晟是真心這樣認為。
一時之間,李老尚書竟有些同情起這位年輕的帝王。
因為容雙一直以來都想看他焚毀遺詔,從來沒有變過。
到底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李老尚書不忍再把遺詔藏下去。瞧著姬晟這隨便給忠勇侯和柳侍郎分秀女的勁頭,仿佛也不像是想要好好選妃立後的,不如把遺詔交給他讓他自己決斷。
當年為了治姬晟的病,他們可是早已有了夫妻之實。
雖然容雙才是女子,姬晟不算吃虧的那個,可睡完就跑也是不太好的,總得把事情說個明白。
李老尚書轉身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錦盒,珍而重之地取出裡麵的遺詔交給姬晟。
姬晟沒有立刻打開。
李老尚書陷入回憶,娓娓與姬晟說起這份遺旨的由來:“當年神醫說陛□□質特殊,藥石難進,哪怕尋到藥也不一定能根治,但長公主體質與陛下相合,可以用陰陽交合之法渡藥。當時,先皇本要給陛下與長公主賜婚,但長公主長跪在先皇麵前說所有事都可以交給她,她隻求一件事。”
姬晟攥緊手裡的遺詔,直直地看著李老尚書。
李老尚書說:“長公主說,她不要嫁給你。”
所以,當年那道旨意才會從賜婚改成收為義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