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的朱淑蘭大致地看了一下舉報信的內容,當即樂得心花怒放,撿到寶貝一樣,立馬將舉報信拿給上了一年半高中的丈夫秦方義看。
見丈夫秦方義看完舉報信,有少部分字認不到的朱淑蘭立馬要求他給自己再讀一遍。
秦方義拗不過妻子,便給她讀了一遍。
看到信的末尾竟然標注著“此舉報信已經發出上百封,齊縣縣委縣政府、縣公安局,東海市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市縣兩級紀檢部門都已經收到,以上各部門已經展開全麵調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提示時,朱淑蘭激動得眼裡含了淚花,“蒼天有眼哪!去年還咬鐵嚼鋼的,說自己二兒子在部隊裡怎麼怎麼表現好,說什麼教訓的就是幾個小流氓,還說我怎麼怎麼造謠,怎麼怎麼誣陷,現在好了,我看你秦大年和郭玉蓮還能不能直起腰,抬起頭。
好你個秦大年,你原來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啊?平時看去規規整整,舍己為人,剛正不啊,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你原來都是裝的啊?
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不知道嗎?他往家裡拿回那麼多的錢,還叫人家請了去,吃上了公家飯,你這麼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你就不懷疑?
我看你就是包庇你兒子!你明知道他犯了法,你還包庇他,你的原則呢?你的覺悟呢?你可真能裝啊?
說俺丈夫偷生產隊的糧食?說俺丈夫是生產隊糧倉裡的蛀蟲?原來你們兩父子才是生產隊糧倉裡,那隻最大的老鼠啊?”
“嘰嘰咕咕念叨什麼呢?”秦方義反感地看了妻子朱淑蘭一眼,“說舉報信的事情,你提什麼蛀蟲,什麼老鼠乾嘛?”
“秦大年當年是怎麼對待你的,你忘啦?”朱淑蘭激動地看著丈夫,“你忘了,我可沒忘!”
“這封舉報信,我覺得,也不一定是真的。”秦方義道。
“不一定是真的?為什麼?”朱淑蘭不解地看著秦方義。
“這封信是誰放在我們家大門口的?他為什麼要放在我們家大門口?”秦方義問。
“送信的人就是要讓我們知道,他們兩父子乾的好事啊,這有什麼奇怪的?”朱淑蘭問。
“送信的人,為什麼挑我們家送呢?”秦方義問,“難道不是因為,他了解我們兩家的關係?他選我們家,難道不是因為,你最喜歡傳播秦大年家的事情?人家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來嗎?”
“利用我又怎嘛樣?”朱淑蘭冷笑道,“隻要是秦大年家的醜事,我還就喜歡傳播了,我還就樂意讓人家利用了。”
“可是,萬一這舉報信上說的都是假的,是有人想造謠誣陷秦大年一家人,你把這事傳播出去,那不是惹禍嗎?”秦方義問。
“這白紙黑字的,也不是我們編的,也不是我們造的,這栽贓誣陷的罪名,也落不到咱頭上啊?”朱淑蘭不以為然道,“就算是假的,大不了,咱們把這封舉報信拿出來,不就行啦?
這信上不是說了嘛,這舉報信已經發出去上百封了嗎?上百個人,裡麵市長縣長都有,他秦大年能耐再大,還能去找市長和縣長去理論?
前怕狼,後怕虎,一輩子憋屈,你還能乾點啥?好啦,你就彆給我煩了,我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