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您醒醒？”
路觀棠被肩膀上的兩下輕拍驚醒，皺著眉頭悠悠轉醒，“李叔？”
李叔是路暢的專職司機，跟著路暢快二十幾年了，也算是看著路觀棠長大的。
李叔把手裡的早餐放在茶幾上，“您先吃一點吧！醫生已經過來了，在裡麵給老爺子做檢查呢！”
路觀棠從少發上蜷縮起身，他昨天本來隻是過來看一眼路暢，順便跟他說一聲，接下來要集訓，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了。
最近他身體有些不好，一個星期之前就住到這邊來療養，路觀棠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看他一次。
可沒想到昨天才剛到，路暢卻突發狀況，居然咳了血，之後又精神不濟暈了過去。
路觀棠在這兒守了一晚上，路觀棠去廁所洗了把臉，然後轉回來挑了一瓶牛奶，剛喝了一口，醫生從裡間出來了，路觀棠把牛奶擱下，“趙醫生？”
趙醫生示意路觀棠跟他到一邊，兩人避開了眾人到窗邊，“剛剛給老爺子做了檢查，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但是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觀棠一怔，本就不紅潤的臉色血色儘褪，“您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的體檢報告，每年您都會看，如今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您應該很清楚。”
趙醫生歎了口氣，“壽命總有長短，老爺子也已經算是高壽了，我會儘力，但是，您也不要太過強求。”
路老爺子到如今，也已經70多歲了，人上了年紀，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會退化，何況他也有些長年累月下來的痼疾，這些年一直撐著一口氣。
可那場宴會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一輩子他能做的也都做了，突然就好像鬆了那麼一下，便再也提不起來了。
路觀棠沉默了良久，他麵上沒什麼表情，不驚訝，也不難過，平靜無波，帶著不符合他年紀的城府和隱忍，“那我爺爺，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趙醫生回答道：“保守估計的話，是兩年，不過老爺子說會積極的配合我們做化療，如果心態好的話，時間應該會更長。”
“爺爺答應要做化療？”
化療漫長而又殘忍，這幾乎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而且長時間的化療往往不僅會折磨一個人的**，甚至會摧毀他的精神。
路暢硬氣了一輩子，怎麼可能會答應做化療？
趙醫生點頭，“是的，因為老爺子吩咐過，他的身體有任何的狀況都第一時間反映給他知道，所以在昨天結果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知道了，剛剛我進去給他做檢查，他也問了我跟您一樣的問題。”
路暢也問了他，自己還能活多久，也問了他，怎樣，可以讓自己活的再久一點。
路觀棠瞳孔猛的一縮，像是一瞬間了然了什麼，他突然緊繃起身體，卻又默默的放鬆了雙肩。
這一瞬間的情緒起伏來的飛快，連就站在他身邊的趙醫生都幾乎沒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