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接手的任務越來越多,很有可能會遇到跟前輩撞車的情況,組織裡也有派係問題,萬一兩個自己人互相殘殺就麻煩了。
之前顧慮他是新人,而且訓練時間不足,直接借著組織缺人的東風提前結束培訓混進來,擔心跟他接頭後,他暴露自己也暴露前輩,所以不肯告訴他前輩是誰,完全能理解。
但現在他也是個成熟的臥底了,這還不肯信任他,互相透個氣,真要大水衝了龍王廟怎麼辦啊?
降穀零也不是什麼完完全全循規蹈矩的好學生,真要這種人還當不了公安呢,畢竟公安最擅長非法搜查,因此他就讓自己的下屬風見裕也偷偷調查。
風見裕也調查了好久,才調查出這麼一點,自己都覺得有點心虛,但還是要解釋一下:“那位臥底前輩,是跟接頭人單線聯絡的,並且說是因為不信任警察內部,要求清除了自己的檔案……”
降穀零就問:“那接頭人呢?”
“十多年前在國外被卷入事件,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風見裕也擔心地說,“所以除非接頭人醒來,我根本調查不到那位臥底前輩的身份,連長相都不知道……其實,如果他沒有出事的話,他現在應該會是降穀先生的上司。”
這麼一說,降穀零一愣:“誰?”
“黑田兵衛警官。”
風見裕也說:“自從黑田警官昏迷後,公安就再也沒有接到那位臥底的聯絡了,不過可能是因為黑田警官也沒想到自己會昏迷,所以還是有一點
痕跡留了下來。”
降穀零的眼神頓時認真了起來:“什麼?”
“黑田警官的記事本上,寫了「中東」、「聯絡」的字樣……可能隻是思考的時候隨手寫下的,隻有關鍵詞,但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考慮到當時他的任務跟中東不沾邊,本人也跟中東沒有接觸,說不定是跟那個臥底前輩有關……降穀先生?降穀先生?您還好嗎?”
風見裕也擔心地看著降穀零。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位年輕的上司,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嘴裡也莫名地喃喃自語起什麼……
“這不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
降穀零神情恍惚,用僅剩的理智摸到杯子給自己灌了幾口冰水,冷卻了一下大腦。
巧合,絕對都是巧合。
如果真是他第一反應的那樣,離譜都不足以形容這一切。
一定是因為他對這幾個關鍵詞已經有了固有印象,所以才會聽到關鍵詞,就忍不住往那邊想……不如問問不會先入為主的人的想法吧。
“你是怎麼想的?”降穀零問風見裕也,“關於黑田警官筆記本上的那幾個詞?”
風見裕也不明白降穀零為什麼是剛才那種反應。
看上去真的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總是雷厲風行、嚴謹認真的降穀先生,居然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實在很令人擔心。
但既然降穀先生一副不想他多問的樣子,風見裕也就不多嘴了,還是先回答問題吧。
“我覺得……可能是那個臥底前輩要去中東,然後黑田警官在擔心如果長期在中東,他們要怎麼接頭的問題吧?那邊可能連信號都沒有,總不能靠寫信……”
降穀零扶額。
他在回憶之前景光跟他提過的,從伏特加那套出的關於亞力酒的情報。
……亞力酒是什麼時候被調去中東的?
好像是十多年前?本來隻是去給人打下手,結果上司意外死亡,亞力酒臨時接手,結果從此嶄露頭角,成為組織在中東區的負責人。
這個上位之路現在再看,就感覺亞力酒運氣也太好了。
接頭人黑田警官也是十多年前出了車禍,筆記本上留下了中東和聯絡這兩個關鍵詞,從此臥底前輩就失聯了。
很巧,但要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也不能就這樣肯定,畢竟世界上就是會有各種不講理的巧合。
但,假如,假如亞力酒真的就是那個臥底前輩……
降穀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薄葉齋紀這個養子,究竟對此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