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蘇格蘭還在車子的啟動階段, 不然薄葉齋紀這一句話下來，他高低得出個車禍。
但一個急刹車是免不了的，要不是有安全帶, 薄葉齋紀都要飛出去了。
蘇格蘭臉色慘白，扭頭看向薄葉齋紀, 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意思。
應該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薄葉齋紀性格惡劣，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也不是不可能……
但麵對蘇格蘭的懷疑, 薄葉齋紀隻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發什麼瘋呢？”
蘇格蘭：“……”
這是人話嗎？！他哥都死了！還不準他受刺激難過一下？！薄葉齋紀當真這麼冷酷無情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很顯然，薄葉齋紀確實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 還很不耐煩地催他：“趕緊走吧，不然你哥追下來的話, 我可不負責解釋。”
蘇格蘭：“……”
等等。
蘇格蘭有點磕巴地問：“他、他沒事？”
“他能有什麼事？”薄葉齋紀撇嘴, “隻是被敲了下頭，早醒了。”
蘇格蘭：“…………”
他覺得自己今天沉默的次數有點多。
但心情大起大落之下, 也確實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感覺一張嘴都要結巴。
激烈跳動的心臟還沒恢複正常的心率, 但蘇格蘭的大腦卻有點因為刺激超出閾值，導致有些空白, 隻是在薄葉齋紀的指揮下, 機械地重新啟動了車輛, 從停車場開了出去。
一直開到遇見紅燈, 本能地停下車，蘇格蘭的大腦才終於重啟成功。
“……他既然沒事, 你為什麼說‘節哀’？”
薄葉齋紀理直氣壯：“還不是因為你的表情看起來太悲傷, 我勸你省省，彆搞得好像人已經死了嗎？”
蘇格蘭大為震撼——是這個“節哀”啊？！真就字麵含義！？
薄葉齋紀這國語，有時候能感覺他是故意的, 但更多時候是真不知道他故意的還是水平就這麼次……
畢竟薄葉齋紀算是歸國子女，以前沒什麼用日語的環境，性格又是很爽快直接的那種，跟日語委婉囉嗦的特質相性不合。
而且蘇格蘭回憶了一下，感覺好像也沒幾個人會在被噎住的時候，指點薄葉齋紀用詞錯誤，都是無語之後就把這一茬略過了，不願跟薄葉齋紀多話。
組織外麵的人，估計也差不多，畢竟大部分人都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薄葉齋紀哪裡說的不對，隻要理解得差不多，都懶得糾正，免得得罪人。
薄葉齋紀這麼多年還一直亂用詞，大家恐怕都有責任。
“……所以我哥除了頭被砸了還有點暈，其他都沒事？”蘇格蘭確認了一下親哥的病情，發現傷得比自己想象中要輕得多後，立刻就忘記了之前對薄葉齋紀說話技巧的怨念，真情實意地感謝道，“多謝你救了我哥。”
是的，第一時間遠離現場等待呼喚的蘇格蘭，到現在還以為把諸伏高明從火場裡救出來的是薄葉齋紀呢。
薄葉齋紀實話實說：“也沒什麼，我就幫忙把人搬出來而已。”
雖然200米他隻搬了最後80米，但你就說他有沒有幫忙吧！
蘇格蘭隻覺得薄葉齋紀真謙虛，臥底前輩沒有白養這孩子！雖然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但明顯沒有長歪……呃，蘇格蘭有點心虛地訂正——沒有明顯長歪。
薄葉齋紀平時一直作死搞事發癲，忽然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蘇格蘭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好了。
“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嗎？”蘇格蘭知道麵對薄葉齋紀，拐彎抹角效果很差，所以他乾脆直接問了。
薄葉齋紀也不客氣：“有需要的時候我就叫你。”
蘇格蘭應了一聲，也沒說什麼“違法亂紀之類的事不會做”之類的話……真要是令人為難的要求，到時候再拒絕就行，沒必要現在惹毛薄葉齋紀。
何況這種事，他覺得薄葉齋紀都用不著自己，隨便找基安蒂科恩之類的，他們肯定願意幫忙。
隻有自己能幫到的忙……蘇格蘭思來想去，總覺得他各方麵替代性都很強，好像也就臥底的身份在組織特彆一點……但薄葉齋紀再怎麼閒得無聊，也不至於讓他彆乾臥底了回老家種地吧？
總之，薄葉齋紀提要求是薄葉齋紀的事，不提要求，他也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等有空了就去幫忙打掃衛生吧。
正想著自己剛結束了一個任務，應該有空去薄葉齋紀家，蘇格蘭就接到了電話。
“什麼事？”蘇格蘭正在開車，直接很不見外地直接按了免提。
伏特加的聲音在車廂中響起：“蘇格蘭，你現在一個人嗎？”
他問的很委婉，但蘇格蘭一聽就知道伏特加是想問薄葉齋紀的去向，於是他就瞥了薄葉齋紀一眼。
薄葉齋紀本來有些疲累地坐副駕駛休息——也是，把人從火場裡救出來，確實挺累的——現在一聽到伏特加的聲音，忽然就精神了，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蘇格蘭，比劃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