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鬼屋手術室,背景伴奏是兩個女子高中生的尖叫大合唱,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雙暗紅色的眼眸,仿佛鬼魅般地浮在黑暗中,靜靜地與他對視。
眼鏡男沒跟著女子高中生們一起尖叫起來,已經算是很牛逼了……
雖然主要原因是他被嚇傻了,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喉嚨直接失靈。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嚇到人了,那雙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禮貌地移開了視線。
眼鏡男:“……?”
他被嚇飛的理智又回來了。
這、這個反應的意思是……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嗎?
也是,估計以為這是鬼屋嚇人的一環吧,但等一會兒發現人死了,那個寒川就該知道情況不對了。
……話雖如此,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現在突然跑出去自首,未免也太……
僅剩的自尊,讓眼鏡男拒絕在這麼掉價的節點止步。
而且,可能是他愣了幾秒沒動作的緣故,對方又回過頭來看他,並給了他一個好像在說“你不出來了嗎”的眼神。
眼鏡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說,那個寒川深流其實已經看穿了一切,但並不打算說什麼?感覺那個人就像是在跟自己無關的事上無所謂,就算是犯罪也無動於衷,說不定還樂見其成的類型!
沒錯了,他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就覺得對方不像個好人!有時候真的應該相信一下直覺!
是橋口嗎?橋口知道我在替他報仇,所以在天上保佑我?雖然更希望直接保佑我彆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眼鏡男的心情忽然就振奮了起來,行動也敏捷了,飛快地繼續從床下爬了出來,搞好道具,居然趕上了原定計劃,用著他自己都敬佩自己的定力,在一個知情人的注視下,硬生生演完了劇本!
這種不怕尷尬,鎮定自若的心態,眼鏡男都覺得自己也許很有當演員的潛力。
“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哈。”完全在狀態外,什麼都不知道的同學笑著脫下了讓自己上半身看起了像個骷髏的道具,“你們反應也太大了吧!”
人與人的悲喜不能共通,這位同學此刻心裡想的是:
哇,真是謝謝那個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壓力很大的家夥走的另一邊,讓他可以沒有心理障礙地嚇人,不然還不知道是誰嚇誰呢!
江戶川柯南有些疑惑地看著還躺在床上的那個扮演僵屍的女人。
現在已經過了嚇人的階段了,大家都摘下了道具聊起來了,怎麼這個人還躺在那,連個招呼都不打?
真就這麼敬業?
不止江戶川柯南,同學也覺得奇怪:“說起了,安菜這次的表演怎麼不太一樣,以前噴完血,都要突然坐起來嚇人的”
眼鏡男緊張地扶了扶眼鏡:“安菜,彆演了,起來吧,你不是要聽其他人對你死狀的評價嗎?”
理論上講,他這時候應該是緊張自己剛殺完
人,但現在眼鏡男卻總覺得自己更緊張寒川深流的反應。
到底是剛才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還是知道了,卻打算放任他,就看後麵了!
他走上前,摘下了僵屍女的呼吸罩道具:“安菜?安菜?”
這下大家都覺得有問題了,全圍了上來,同學也急了,喊了好幾聲,眼鏡男抓進時機,用公主抱的方式把死者抱了起來,趁機毀滅了證據。
江戶川柯南趕緊喊道:“不要動她!她嘴裡有苦杏仁的味道,可能已經中了毒!”
眼鏡男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就想去看寒川深流的反應,但他以影帝般的演技克製住了自己!
“杏、杏仁?”
他一邊接話,一邊空出一部分注意力,去關注寒川深流,心中的懷疑值隨著忐忑的心情,一起上躥下跳。
寒川深流沒說話。
甚至直到大家決定報警,寒川深流都沒有站出來說他很可疑,隻在毛利蘭拜托他報警的時候,才意思意思地點點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我這裡發生了命案,對,在米花大學北樓的鬼屋。”
瞧,連報警都報得很敷衍,一點多餘的話都懶得講,語氣也毫無憐憫,真是不怕被當成報假警。
那邊警察居然也沒多問兩句……搞不好真的當成是假警了。
眼鏡男悄悄地鬆了口氣。
太好了,看樣子自己的猜測確實是對的,寒川深流確實不是善茬,說不定手上也不乾淨,所以才不願意多管閒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計劃倒是還能繼續……
有時候社畜沒什麼膽子,反倒是沒出社會的學生一個個藝高人膽大。
至少在寒川深流相關的事上,這個大學生腦洞還比較克製,而且很理想化,喜歡把事情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腦補,以前那些人見多識廣但腦洞也大,都是自己嚇自己結果嚇破了膽。
警察出警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現場,封鎖了這一塊。
本來還挺清靜的小角落,警察這麼一來,人反而變得越來越多,哪怕在鬼屋外麵根本看不見裡麵發生了什麼,也得跟周圍的人交頭接耳地交流情報,這個鬼屋頓時成了學園祭中討論度最高的項目。
這次負責的警察是萩原研二和伊達航。
因為寒川深流的電話直接打給了萩原研二……
目暮警部聽完萩原研二的彙報就無語了,人都懶得來,案子直接扔給了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隻是嘴上忍不住吐槽:“他沒事去人家學園祭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