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郎,我能再吃一塊嗎?”一個半大的孩童眼巴巴地看著盤中僅剩的兩塊肉。
“四郎,你吃得夠多了。”全叔拍了他一下。
“給。”王衡卻真的給了他一塊,“至於這塊,扔出去喂懷沙!”
王衡此前,多次欲馴服懷沙而不得,現在見她不在,自然要好好過一把嘴癮。
“哼!”
“砰”餐盤竟從王衡手中掉落在地,所幸是銅的,才沒碎。
眾人見王衡嚇成這樣,皆是大驚,紛紛回頭,於是也受到了同樣的震撼——懷沙扶著崔蓮娘,兩人臉若冰霜地站在門口。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阿郎摔倒了,妾身喚了一刻鐘,竟連人都見不著一個!若不是懷沙娘子,妾身真要被你們氣死了!”
杜家的下人們聽了,“撲通”“撲通”地跪了一地。
“娘,阿爺如何了?”
“伯母,是十郎的錯。”
“啊!呃……都怪妾身心急,怎有當著客人的麵罵人的,十郎,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
杜若荀扶著崔蓮娘去看望杜有鄰了,全叔等人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廚房中,就剩下了王衡和懷沙兩人。
“呃,累了一天,睡了。”王衡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忙拋下一句,就想跑。
懷沙沒堵著他,僅是在他背後輕飄飄地說了句:“狼子野心。”
王衡一聽,莫名火起:“這是什麼話?我在你眼裡,竟是這種人嗎?”
懷沙轉過身來,見王衡眼中,真的有火,頭一偏,避開王衡的眼光,先是將地麵打掃乾淨,而後繞過王衡,離開了。
“懷沙!”王衡跑到門邊,喊了句,而後被風一吹,登時清醒了不少,“是不是,太傷她了?”
他這才記起,幾天前,懷沙在那個叫六郎的死士的刀下,救了自己,可他,似乎連一聲謝謝,都沒對她說過。
——
次日晨,杜宅。
“咚咚咚”“咚咚咚”
“賢弟,原來你在這啊,可找死哥哥了!”楊釗形單影隻地,在杜家門口大聲嚷嚷。
“國舅,是哪陣風,把你吹到這來了?”王衡睡眼惺忪地出來迎接。
“西北風。哈哈哈哈。”
“國舅風趣。”
“不說這個了,來哥哥跟你商量件事。”楊釗把王衡拉到邊上。
“何事這般神秘?”王衡猜測,有可能是賀蘭士則的事,因為自打在五鉷彆宅碰壁後,賀蘭士則,就成了死士案唯一的突破口。
怎料,楊釗接下來的話,卻令王衡哭笑不得:“哥哥本想著,在長安安頓好了後,再把家小接過來。誰知道,那逆子跟他娘吵架了,一怒之下,竟從成都跑來長安。哎呦,哥哥現在,都還住在進奏院,哪有地方安置他啊。”
“衡家裡倒是有兩間空房,就是破敗了些。如果國舅不嫌棄,不如先將他安置在我這?”
“哎呀呀,還是兄弟懂我!”楊釗握著王衡的手,十分感激道,“那就有勞賢弟了。”
“哈哈,國舅言重了。”
“晚上,哥哥便帶那逆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