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
王衡剛推開家門,就聽見後院處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大驚,忙衝過去一看,原來是楊釗在暴打楊暄。他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遂準備去燒水沐浴。
“賢弟,賢弟!大事不好了!”怎料,楊釗一見到王衡,就立刻放了楊暄一條生路,來追王衡。
“國舅,何事驚慌?”王衡撓了撓腦袋,“暄兒完好無損,該高興才是啊。”
“哎!賢弟可知道,這逆子是欠了何人八十貫?”
“不是瓊樓玉宇嗎?”
“非也,這瓊樓玉宇,隻開賭場,不放貸。所以這逆子,竟是跟楊諫借了八十貫!”
“何人?”王衡冷不丁地聽見楊諫,還以為是自己勞累過頭,幻聽了。
“就是楊慎矜之子,楊諫啊!”楊釗急道,“哥哥剛去馮記魚儈還錢,才知道債主竟是他,然後我倆交換兌票和欠條時,竟被那雞舌溫撞見了!”
“什麼?”王衡這才知道,大事不妙,“那吉溫可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可就是這樣,哥哥才越想越心慌啊!”
王衡低頭沉思,他知道楊諫現在是李林甫的重點監控及懷疑對象,楊釗被吉溫“發現”與楊諫交易,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但問題是,現在木已成舟,他也無能為力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楊釗急得直跺腳,“雞舌溫一定在誹謗哥哥了,萬一右相信了他,將哥哥捉拿入獄,那可就百口莫辯了!”
“國舅不如先去虢國夫人那避一避?”王衡道。
“哈哈,賢弟高。隻要哥哥待在三妹家裡,給吉溫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進來抓人啊。”楊釗轉身就欲跑,但剛跑了十多步,又折返回來,將身上的錦囊荷包一股腦地全掏了出來,塞到王衡手裡,“賢弟,拿著,拿著,這幾天,就拜托賢弟替哥哥應付了。”
“……”
楊釗走得十分匆忙,乃至於並沒有帶上被他揍得半死的楊暄,這令王衡很是頭疼。他知道楊暄欠錢這事,一定是一個圈套,而現在,楊釗已經中了計,但他不知道,這個圈套的布局者,究竟有多少人,他們的目標,又包不包括自己?
“嗚嗚~義父……暄兒疼,想吃石蜜……”楊暄在王衡背後,口齒不清地呻吟道。
王衡聞言回頭,差點笑出來,於是走上前,摸了摸楊暄腫脹的臉頰:“豎子,你究竟乾嘛了,竟能將國舅氣成這樣?”
“嗚嗚……都怪那達奚盈盈……她圖我英俊,將我……吊在房中……吸了我四天……把我弄暈了,等醒來,我才發現,自己欠了債。”
“什麼?”王衡大駭,心道就這楊暄豎子竟都還能遇上這種好事?
“達奚盈盈是誰?”王衡對此人很感興趣。
“義父不知?”楊暄一愣,“她便是瓊樓玉宇的女東家啊。可豐腴了,嘖嘖,那味道。”
王衡略微用力地一拍楊暄又紅又腫的臉頰。
“啊!義父,你乾嘛打暄兒,嗚嗚嗚……”
“就你這模樣,國舅不打死你才怪呢!”
“嗚嗚嗚~”楊暄哭嚎不已。
王衡看著他,頭都大了:“得找個人回來,照顧這豎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