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把宅子的前後門都鎖好,防止楊暄偷偷溜出去,而後一路小跑去杜家。
“全叔,大娘子可在?”王衡攔住捧著一碟炒菜,正急衝衝地往主臥趕的老管家。
“在,大娘子和阿郎,阿母都在正房。”
“我在門外等她,你去通報一聲。”王衡隨全叔來到主臥,卻並不進去。
全叔雙手捧著餐盤,所以沒有立刻關上房門,這令王衡聽到了一部分對話。
“孔子雲:‘席不正,不坐!’這胡床,怎麼看都不像樣,扔出去,扔出去!”杜有鄰在大聲囔囔,聽這意思,估計是在說王衡製造的那把躺椅。
“好好好,全叔,搬出去。”崔蓮娘道。
“可女兒每次進來都看見,大人躺在這胡床上呢。”杜若荀道。
“女生向外!女生向外!咳咳咳咳……”
“若荀,彆跟你阿爺置氣了,先出去,先出去吧。”崔蓮娘說著,推搡著杜若荀出門。
王衡急忙閃到一邊,而後偷偷叫了聲:“大娘子。”
“啊?”杜若荀冷不丁地聽見有人在叫她,先是一愣,回頭一看,臉色旋即由陰轉晴,“十郎?”
“我抓了幾味補藥,來探望伯父。”杜有鄰回家半個月,就看了四次郎中,而每一次,王衡都會找個由頭看一看藥方,以免有需要登門的時候,會不知帶什麼禮物。
“十郎,你真好。大人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哎,可是那把躺椅,惹得伯父不高興了?”
“大人是在含沙射影。”杜若荀扭頭朝著正房翻了個白眼。
“含沙射影?”
杜若荀臉一紅:“他總是以為,我們同住一屋,就是……”
“都怪吉溫。”王衡道,“對了,懷沙可還在家裡?”
“不,她一早,就被右相的人叫走了。”杜若荀說到這,忽地貼近一步,“十郎,可是案子已經了結,所以,右相的人回撤了?”
“不,危機遠沒有結束。”王衡搖搖頭,而後目光堅定地看著杜若荀,“吉溫正在醞釀新的陰謀,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啊?”杜若荀心一塞,“可我……又蠢又笨,什麼都不會哎。”
她本是答應了王衡,要去雲來樓記賬的,但至今已經五天了,卻始終因為放心不下杜有鄰的身體,而未離開過家門,所以當王衡表示有更重要的事托付時,她才會心生恐懼。擔心會因為自己的不給力,而害死了這個龍章鳳姿的小郎君。
“聽著,我說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王衡握起杜若荀的雙腕,緊緊地攥著,“告訴我,你可以!”
杜若荀隻覺得,一股此前,她從未感受過的暖流,從這個小郎君體內湧來,僅一下,就令她體內的寒意無影無蹤。在這一瞬,她是多麼希望,能回到出嫁前,而後一口咬死,今生今世,非王衡不嫁。雖說,那個時候,王衡才八九歲。
“我……可以……我可以!”
“好,我告訴你一件事,杜家現在,已經被東宮拋棄了。因此,想要無事,就得抱緊楊國舅。所以,我現在需要你,立刻去我家,照顧楊國舅的長子楊暄。”王衡攥緊杜若荀的雙手,同時凝視著她的雙眸,十分嚴肅道,“現在我和國舅都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可能要忙好幾天。所以,你得幫我,照顧好他。”
“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