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本以為,李林甫會立刻叫自己去右相府,解釋為何要將炒菜獻給虢國夫人的,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早早起床,洗漱更衣,做好了去相府的準備。
怎料,懷沙卻懶得很,日上三竿了,才慢悠悠地起來。
“你怎麼才起來?”
“難得無事。”懷沙說著,就想坐下吃早膳。
王衡一把奪過餐盤:“是嗎?”
“右相沒說要見你。”懷沙倒是和王衡心有靈犀,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真的?”
懷沙翻了個白眼,有點無奈道:“我騙過你嗎?”
“那好,我去虢國夫人府了。”王衡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隨你。”懷沙也不阻攔他。
王衡把那盤炒麵還了回去,轉身就走。
懷沙夾了一束,嚼了嚼:這廝的廚藝,竟這般精湛,哪學的?
——
虢國夫人府。
“十郎,這般快就處理好雲來樓的事了?”鄧連沒料到,王衡竟隻用了一個晚上,就處理好了雲來樓的“要務”,可以來教他炒菜了。
“是遇到了一個新問題。”王衡信口開河道,“安仁坊的客流還是少了些,所以想看看,離宮城更近之處,有沒有更好的選址。”
“哎,這你就問對人了。”鄧連笑道,“鄙人以前,曾在臨近東市的道政坊的一家食肆裡做工,唉,這食肆的菜品確實不錯,就是道政坊的開銷,太貴了。一天,就要兩貫錢!”
“它為何這般貴?”
“因為地好,臨近春明門,那些從關東來的人,大多是從此門進城。一路奔波,進城後,自然要用膳,所以這道政坊中的食肆,就是他們的第一選擇。第二,坊間有句話:西市富,東市貴。這售賣山珍海味的店,大都在東市。而東市離道政坊,可就隔著兩堵牆,購買食材,非常方便!”
鄧連說到這,飲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才繼續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今聖人,喜歡在興慶宮理事,右相則在平康坊批閱奏章,故而群臣處理完公務後,大多會在道政、常樂坊用膳。”
國朝雖在太宗年間,就有了會食製度,即在公廨外的走廊中用工作餐。隻不過,當今聖人極少臨朝,政務大都由李林甫操辦,而右相府,自然提供不了這種福利,所以官員們隻能私下解決。而且嘛,用膳的時候,大多是談要事之時,所以很多官員,即便在公廨辦公,到了用膳時,也會選擇去私家食肆。
“最後,這平康坊裡,多鶯柳之地。這些地方的膳食,多是要尋食肆供應的,我們隻要在道政坊打出名頭來,這平康坊的生意,就會源源不斷了。”
“那在道政坊開店,就對了!”王衡笑道。因為,楊玉瑤最不缺的,就是錢,一天兩貫,小兒科啦。
“十郎,你真的想清楚了?”鄧連卻沒多大信心。
“嗯,膳夫,我看這樣,道政坊的店開業後,安仁坊的店,就以做小吃,甜點為主。這炒菜,還有彆的大菜,都搬到道政坊去做。”王衡道。
“為何?”
“這叫高低端分離,避免自己搶了自己的生意,同時,不同的價格,可以吸引到不同消費能力的客戶。”
“哦,原來如此。”鄧連其實聽不懂這句話,不過他自打嘗了王衡送的那碟黃酒炒豬肉後,就對王衡充滿信心了。
“還有,去訂製一塊特大的招牌,懸在道政坊的店門處,就說凡賦詩一首,誇讚雲來樓的菜肴的,當餐費用,減免三成。每人僅限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