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讓開店門後,王衡便低著頭走在前麵,過了一會,田家兄弟也跟著進了店,三人保持著三步的距離,以保證,王衡能搶在那些人發現田家兄弟前,找到楊暄。
馮記魚儈好就好在它沒有雅間,因此所有客人都沒法避免自己被人看見。
“第三行,最後一張桌,一小孩,一……楊諫!”王衡大驚,心道怎麼會是他!
“明白!”田神玉為了升官,十分拚命,頭一點,就要上前拿人。
“慢,慢!”田神功一把拽著他,而後才問王衡,“抓不抓?”
王衡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因為楊諫是五品諫議大夫!因而即使王衡僅是想帶走楊暄,隻要楊諫要喝一聲,事後再寫個奏疏,將王衡私下動用金吾衛的事送到朝堂上去,這事就會無限鬨大,影響不可估量!
“官爺,官爺,小店確實是正常營業啊!”忽地,那掌櫃的聲音又在王衡耳邊響起。
王衡猛一回頭,卻正好看見,一京兆府的公差,一巴掌將掌櫃的扇倒在地。而此人身後,還有五名同樣穿著的公差!
“右金吾衛辦命案,借席子一坐。”王衡忙拉著兩兄弟,擠到一圍可以監視楊諫、楊暄那圍的桌子上。這一桌,是一家人,看著就沒個是官,也非大貴,故而對此,也不敢多言。
京兆府的公差打翻掌櫃後,就徑直走到楊暄,楊諫那一桌前:“二位,跟我們回京兆府一趟。”
“為何?你知道我阿爺是誰嗎?”楊暄當即開始拚爹。
“你們在玩什麼?”官差冷冷一笑,“可知道,唐律禁賭?”
“什麼!”王衡大駭,他是沒料到,這楊暄、楊諫竟敢在這大庭廣眾下賭!
“賭什麼,這就是幾個普通的筷架!你說對吧,楊大哥!”
“嗬嗬,四片全是點的筷架,一盒馬蹄金啊!”
“楊大哥,你說話啊!”楊暄明顯急了。
“兩位兄弟,拜托了!千萬彆讓吉溫的人得逞!”王衡聽到這,便知道,楊暄果然中計了,馬上對著兄弟倆抱拳行禮。
“放心,抱在我們身上。”田神玉還是那麼率性,右手握著刀柄就衝了出去。
“右金吾衛捉拿涉嫌賭博者,都讓開!”他大聲囔囔道。
“喂!此處是京兆府的地界,禁賭也是京兆府的職責!”京兆府的官差果然不肯想讓。
田神玉聞言一愣,他初到右金吾衛,對職責職權十分不熟悉,又怕說錯了話,因此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我們懷疑,此二人是柳勣餘黨。”田神功見狀,上前喝道。此言一出,立刻嚇得大廳中雞飛狗跳,食客們無不爭先恐後地往外逃,生怕被官差當成柳勣餘黨給抓了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開什麼玩笑,知道我爹是誰嗎?楊國舅,也是你們右金吾衛的官!對右相是忠心耿耿。”楊暄開始坑害隊友。
“哈哈,二位,如何解釋?”京兆府的官差一臉戲謔地看著兩兄弟。
“我們隻聽軍令,你若有異議,便讓你的上官,來找我們的上官。”田神功說著,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拎起楊暄,就往外拖。
田神玉則抽出刀來,虎視眈眈地看著京兆府的六名官差。官差們果然不敢和右金吾衛的人發生正麵衝突,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至於王衡,早在田神功拎起楊暄時,他就混入食客堆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