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中,爐火熊熊,甚至有些許炎熱,廳堂正中,立著一麵大屏風,上映著各式發鬢的侍女的身影。
王衡正欲開口,耳邊忽然傳來一把喘著粗氣的聲音。
“右相~!吉溫不辱使命~!”吉溫一路小跑,而後一個滑鏟跪倒在屏風前,直到這個動作完成,他才驚詫於,房間裡,竟還有一個,他不願看見的人,“王衡?!”
“吉法曹,你又如何不辱使命了?”屏風後,棠奴冷聲問。
“回右相,楊諫在馮記魚儈,通過賭博的方式,行賄楊暄!被京兆府的公人,當場查獲馬蹄金十枚!”吉溫道,“可就在此時,被王衡舉薦的右金吾衛田神功、田神玉二人闖入,強行將楊暄帶走!試圖掩飾,楊暄收受賄賂之事實!”
“嗬,十郎,吉法曹的指控,你可有什麼要辯解的?”棠奴問。
“小子想反問吉法曹一句,從杜有鄰案至今,你有何功勞?再有,我和楊參軍,兩度擒獲東宮死士,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吉法曹構陷,小子現在是真不知道,吉法曹在替誰做事。”
“你!王衡,休要誹謗!你隻說,是不是你指使的右金吾衛,帶走了楊暄!”
“吉法曹,休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問題!你在替誰做事?!”王衡壓根不管吉溫問自己什麼,隻說自己想說的話,這是吵架中,唯一不被人帶偏的方式。
“夠了,帶楊參軍上來。”李林甫這就坐不住了。
不多時,堂外傳來一聲高呼:“右相!楊釗不辱使命!吉溫帶著家仆數人,還有京兆府的官差兩人,試圖衝擊我金吾衛關押要犯的重地,劫走鹿突骨,被楊釗當場擒獲!”
“楊釗!分明是你,試圖私放涉賭,涉嫌受賄的兒子楊暄,所以才做了這個局!”吉溫大怒。
“吉法曹,你究竟在替誰做事!”王衡高聲喝問,以提醒楊釗,不要被吉溫牽著鼻子走。
楊釗會意,冷冷一笑,反問吉溫:“吉法曹,你在替誰做事,為何要屢次三番,設計陷害我兄弟二人,莫非?是認為,我們在杜有鄰案中,對你及幕後之人,造成了巨大損失?”
“你!汙蔑!誹謗!”
“吉法曹好一張血口,噴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隻是,如果吉法曹能將這本事,用在賀蘭士則等人身上,隻怕,他們骨頭再硬,也早就招了吧?”王衡繼續諷刺道。
“王衡!你的家仆王端,可是親口承認,你就是一家奴!一個被唐昌觀賣到王家的奴仆。而這唐昌觀中的奴仆,都是當年,三庶人案,涉案者的遺孤!”吉溫大喝道。
“吉法曹,是誰指使你,如此造謠生事的?”王衡喝問道。
“右相,請將吉溫交給楊釗審訊,楊釗保證,一日之內,讓他供出是誰指使的他,屢次破壞右相的大計!”楊釗猛地叩了個響頭道,他似乎,已經得到了吉溫的真傳。
“嗬嗬!”吉溫迅速改變策略,放棄對付楊釗,先辦王衡,“回右相,吉溫已有證據,證明王衡本是唐昌觀的奴仆!”
“呈上來。”李林甫道。
“回右相,證據在吉溫的管家,仇十七處,另有東市奴牙郎鄧四郎,作為人證。”吉溫說著,稍微側頭,看著王衡,奸邪一笑,好像在說: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