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跟著梅溫上樓,尚未看見人,就先嗅到一陣芬芳,這香氣,是剛剛的好,若是濃一點,就會吐了,若是淡一點,就泯然於眾了。
“女郎,十郎到了。”梅溫施禮道。
達奚盈盈這才微微回頭,與王衡相見。
她穿著輕薄透光的綢衣,白如雪的肌膚清晰可見,雪頸上,是標誌的五官,雪頸下,是洶湧的波濤。
“你,便是聲名鵲起的王十郎?”她眼皮一眨,問道,聲音溫婉嬌滴。
同為,好色之人,楊玉瑤就喜歡慵懶地躺在那裡,等著男子迫不及待地衝上來,討好。而達奚盈盈,則更喜歡,主動出擊,故而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都多了幾分妖媚。或許,這就是風情和風塵的區彆。
“不敢當。”王衡道,“聽說,你想邀我用膳?”
“哈哈,對,我要吃了你。”達奚盈盈大咧咧地笑道。
“……”王衡也曾饑渴過,比如將懷沙抵在牆上,但是,他從不會在口中,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他認為,這就是“禮”。但達奚盈盈,顯然沒有這個概念,她更像是一頭不知偽裝有何用的野獸。
“哈哈哈哈,小郎子還是嫩了點啊。”達奚盈盈笑道,“不嚇唬你了。梅郎,給他看看。”
“諾。”梅溫應了,轉身從匣子裡,取出一張欠條來。
王衡接過來一看,雙眼不由得瞪圓:“王端為何會欠了你們六十貫?”
“他失去了妻兒,又無依無靠。所以,流連於這神仙般的去處。一晚上,就花了一百多貫。”達奚盈盈道,“奴家也是沒了辦法,隻好請十郎來。”
“我已替王端贖身,現在他是自由之身,與我沒關係了。”王衡道。
“十郎,話不可說絕,真的沒有關係了嗎?”
王衡知道達奚盈盈想說什麼,於是逼近兩步,雙手撐著案幾,瞪著她道:“你的手段,比吉溫如何?還有,私設賭坊,可能無事。但屢次設計暗算楊暄,便是跟楊國舅過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小郎子還真是年輕氣盛。”達奚盈盈本還想說什麼,但怎料,王衡竟是轉身就走,完全不顧,梅溫的挽留。
“女郎,王衡態度如此強硬,該如何是好?”
“他是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先將他和肚大娘雲雨的事,編成童謠,讓小孩們唱一唱,等過了年,我們再收拾他。”達奚盈盈黑著臉道,因為她覺得,王衡方才的舉動,正是說明,她引以為傲的姿色,並不足以吸引到他!
“諾。”
——
楊暄還是恬不知恥地睡在王衡宅中,他該是許多天沒休息過了,倒頭就睡,王衡推了三次,都喚不醒他。
“看來,我們隻好在耳房裡,將就一晚了。”王衡舉著燭台來到耳房。
“你的心願,總算能滿足了?”懷沙打趣道。
“說反了,是你的心願。”王衡瀟灑地一抹發絲,“許多人都想與我共枕,而你,是第一個如願的。”
“如此殊榮,我可擔不起,你還是睡地上吧。”懷沙抱臂一哼。
“哎!這可是我家啊,你竟讓我睡地板?還有沒有王法了?!”
“好,那我睡地上。”懷沙還真的下了床,彎腰就去抱被褥。
“哎哎哎,這要是讓彆人看見了,我還有何臉麵立足啊。”王衡忙攔著她,“再有,地上這麼涼,你不怕染上了風寒,我還怕呢!”
“噗嗤”懷沙捂嘴一笑,接著往床上一躺:“好啦,好啦,依你就是。”
“這還差不多。”王衡在另一邊躺下,與懷沙一樣,也是枕著自己的手臂,“楊暄都跟你,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