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貢生們在交朋友時,討論得最多的,則是上元節後的長安,有兩件最值得關注的大事。第一件,自然是萬眾矚目的春闈。而這第二件,焦點則在離長安很遠的隴右石堡城。
“大郎,二郎。”
“王郎君。”
三人各自見禮,而後就在櫃台那攀談。
“我聽說,有些閒漢在郎君的茶肆裡,鬨騰了許多天。郎君可需要,我們兄弟去教訓他們一頓?”田神玉一站穩就迫不及待道。
“嗯,雖說他們背靠達奚盈盈,但我想,即便抓了他們,達奚盈盈也不會出麵相保。”田神功也道。
“哈哈,還是那句話。有用得上我兄弟的地方,郎君說句話便是。”田神玉爽朗一笑。
“當然,不過通儒似乎還在房裡讀書啊。”田神玉撓著頭,目光在大堂中,來回掃。
田神功見狀,便介紹道:“張通儒是我們兄弟的發小,不過他從小就能詩會文,是南宮有名的神童,就連縣令都說:‘此子日後,必是狀頭’。哪像我們,連字都記不住。他說,今年要來長安考進士,我們便將他介紹到郎君的店裡住。”
“大郎!二郎!”忽地,有個聲音,從三人頭頂傳來。
三人抬頭一看,隻見一肉球,從樓梯上“滾落”,可這肉球雖占滿了整條樓梯,但卻極是靈巧,轉瞬間,便穿過人頭湧湧的大堂,撲到三人麵前,雙臂一張,就摟住了田家兄弟。
“許久未見了,你們都瘦了啊!”張通儒笑的時候,眼睛會完全隱沒不見,整張臉就似一隻大葫蘆。
“是你又肥了!”兩兄弟快被擠得踹不過氣來,遂一起用力,欲將他推開,怎料這大胖子卻是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大胖子摟夠了,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通儒,這位便是王十郎。也是,我們兄弟的貴人。”田神功給兩人引見。
“幸會,幸會。”
“久仰,久仰。”
四人找了張預留的圓桌,仍是以年高為尊,依次落座。
田家兄弟都不識字,所以也就免了吟詩作對這等繁文縟節,上來就敬酒,而後就是開吃。
酒過三巡,張通儒忽地長歎一聲:“石堡城,是打不下來的。”
“啊?為何?”田神玉似乎很是在意,忙身子一傾,問道。
“因為軍心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