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樓玉宇。
李珍背著手,矗立在窗前,幾乎擋住了全部的光線,這顯得他,十分高大威嚴。
“聖人~”好一會兒,達奚盈盈才匆匆趕來,她姣美的臉龐上,還殘留著墨跡,眼圈黑黑的,一看就知,是在案前操勞已久。
“卿卿,到孤身邊來。”李珍溫柔道,卻沒回頭。
“遵旨~”達奚盈盈屈膝一禮,而後才款款上前,正欲貼近李珍的後背撒嬌。
“啪”掌風淩厲,扇得達奚盈盈頭暈眼花,身子轉了兩圈,而後“咚”地跪倒在地。
“嗚嗚……”她立刻忍不住,哭了起來,片刻才幽怨且惶恐道,“聖人……”
“為何將諸多賭客,拒在門外!”李珍不容她撒嬌,便喝問道,“該不會是,你不想讓孤,當上這大理寺卿吧?”
“啊?聖人息怒,聖人息怒。”達奚盈盈連忙叩頭道,“隻因最近有邸報,在傳這瓊樓玉宇是個暗賭坊。新上任的京兆尹蕭炅又是右相門下,所以臣妾才鬥膽,對賭客進行篩選。”
沒曾想,一向和氣的李珍,竟是暴怒,兩步竄上前,兩手掐著達奚盈盈的脖頸,雙目噴火道:“陳希烈欲舉薦苗晉卿為大理寺卿。若是月底前,再不能替孤把錢湊齊,你好自為之!”
李珍之所以如此失態,是因為苗晉卿便是天寶二年,那個為了逢迎李林甫的心腹禦史中丞張倚,而強點張倚之子張奭為曳白狀元的主考官。他在事發後,被貶為安康太守。現在,陳希烈忽然舉薦苗晉卿擔任大理寺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奉了李林甫的意,對苗晉卿作出補償來了。
而且,苗晉卿與李珍,還是年齒相當,一旦苗晉卿成功上任,李珍極可能,此生都沒有辦法,將“員外”二字摘去,上任貨真價實的實權九卿了。
“臣妾……遵……唔!”達奚盈盈的聲音,忽地被李珍粗暴的行為給打斷了,原來這李珍,不僅怒火正盛,欲火亦是,一見到豐腴的達奚盈盈,氣歸氣,欲歸欲。兩者分得清楚,且都要滿足。
——
元捴在瓊樓玉宇的雅間中,等了一個半時辰,才終於等來達奚盈盈。
“你就這般,冷落我?”他本就因被怠慢而生氣,現在見這達奚盈盈,竟還隻穿著件中衣就敢來見自己,臉上的妝容,也全花了,登時大怒。
達奚盈盈也憋著一肚子火,若是一個閒人敢這般對她說話,她保準會立刻炸毛。但現在,元捴是客,她再氣也隻能忍著,並換上服務行業的標誌性笑容。
“哎呦,元戶曹勿要這般心急嘛,須知好飯不怕晚~”
“嗬,就你也配得上好飯?”
“是是是,奴家不配,那如煙樓的南嘉娘子,該配得上了吧?”達奚盈盈撫絲一笑,“聽說,那楊媽媽最近,剛買了兩個,還是處子呢。”
“少廢話,跟我說說,你的臉,為何腫成這個模樣?”元捴道。
“哎呀,元戶曹,奴家這不是聽見你來,一心急,就撞門框上了嘛~”達奚盈盈邊說,邊往元捴那靠,還雙手拉起中衣的衣襟,輕輕往外一拉。
“啊?哈哈。”達奚盈盈僵硬一笑,“元郎可真會開玩笑。你也看見了,奴家這瓊樓玉宇,都門可羅雀了。要不乾脆,奴家給元郎做事,元郎來經營這瓊樓玉宇如何?”
“少來!”元捴一把推開他,“說起來,元某倒有個賺錢的門路,隻是不知,你敢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