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銀子麼,”月風聲音低沉:“等我好了,一定多抄些書,你彆擔心。”
他說的柔順又乖巧,聽起來善解人意的不得了,我聽了卻一噎。
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憋著氣把剩下的藥塗完,然後將藥碗不輕不重的往桌上一放,說了句“好了”,起身就準備離開。
月風卻突然回過頭,一把拽住我的袖子。
我掙了一下,他拉的更緊了。
我怕他傷口扯開,隻好一動不動,但心裡還是不舒服,於是垂下眼不看他。
“你生氣了嗎?”他輕聲說。
我抿了抿唇,不吭聲。
“我身上傷口痛,說話沒過腦子,你彆生氣,”他說:“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我歎了口氣。
“沒生氣,”我說,“我不在乎花多少銀子,我隻是想讓你愛惜身體。”
月風對我笑了一下,點點頭,乖巧的說了句“好”。
長得好真的是很占便宜的一件事,我看著他的笑臉再也生不起什麼氣,於是也鬆下勁,下意識的準備走。
可他還是沒放開我的袖子——這就導致我邁出去的左腳踩在了我的右腳上,然後徹底失去了平衡。
我以為我會砸到地上,但月風將我拉了一把,讓我倒下去的姿勢換了個方向。
一點都不痛——我的臉挨上一片溫熱,像是上好的玉器,還帶著淡淡的藥香。
“你……沒事吧?”
月風的聲音在我頭頂傳來。
我渾身都僵住了。
我這是……直接跌在他懷裡了嗎?!那我臉上貼的啥!月風的衣服是不是還沒拉好!
不等我有反應,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公子,你的藥好了,快喝——哎呀!”
隨著一聲驚叫,劉大媽手裡的藥碗砸在地上,碎了個乾乾淨淨。
劉大媽眼睛瞪得像銅鈴。
“郡主,公子,你們……這是?”
月風麵色蒼白,衣衫淩亂,甚至半個胸膛都裸露著。他這樣可以說病中憔悴,沒時間修邊幅,可我——仔細看我頭發估計都有些亂,因為跌倒我的手莫名其妙就按在月風的腰上,攥著他的腰帶,像是要霸王乾些什麼……而月風的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甚至我的臉才剛剛從月風半露的胸口抬了起來……怎麼看怎麼透著一種不健康的氣息。
我咽了口唾沫,硬擠出一個笑來,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那個……我們姐弟感情好,這是,我過來替他上藥,表達一下,額,姐弟的親厚,之情呢。”
劉大媽看著我,表情有些無語。
我也知道我這說辭實在太過牽強。哪怕她再是個沒有見過世麵的村婦,也是知道姐弟之間“親厚”不是這麼個親厚法。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加尷尬的,那就是聽見藥碗碎掉,以為發生了什麼而匆匆忙忙趕過來看的柳姨,也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