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我,連柳姨都震驚了,拉著劉大媽問道:“你做了什麼給他吃?怎麼會吐成這樣?”
劉大媽也一臉慌亂,指著桌上那一小盅還冒著熱氣的湯說道:“……就是雞湯,郡主吩咐要用好的,這雞還是我們老劉昨日才抓的山雞,莫說是公子這樣的,哪怕是喂奶的婦人喝了也是大補的!”
我一看那雞湯,燉的倒是肉爛骨酥,香氣撲鼻,這是大補。
可月風吐的也是真的,原本因為失血就有些蒼白,現在簡直是麵無人色了。
柳姨已經急急忙忙的出門請郎中去了。
我一看見月風難看的臉色,簡直心頭火起,也顧不得劉大娘是個老人是長輩,拉著臉就問道:“我花了那麼多的銀子來雇你,這才兩天,你怎麼給我照顧成這樣?”
劉大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徒勞的對我解釋道:“郡主,我,我也不知道怎會如此,這……”
月風抬起臉,嘴唇都有些紫了。
“沒……事,咳咳,沒事,”他虛弱的說:“或許是我身體受不得雞湯,我——”
月風看著冷淡,但總是出人意料的善良和乖巧。
我心裡一方麵心疼他,一方麵對劉大媽的疏忽和莫名其妙的廚藝更加憤怒。
我隻知道官場上有沽名釣譽之輩,卻從沒想過這種現象還存在於我這小小的封地裡麵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媽身上。
“我是因為聽聞劉大媽你照顧人照顧的很好,人人都誇讚,才願意請你來照顧我弟弟的,”我冷著臉說:“看來傳言也不能全信,今日你就領了錢回去吧。”
劉大媽還想辯解些什麼,我已經轉過身去看月風,替他拍拍背,他一張漂亮的臉看著霜一樣白,頭發淩亂,可能是沒有力氣,就虛弱的靠在我身上,平日他很注意我們之前的距離,但現在我們誰也管不了這個了。
劉大媽隻好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是我辜負了榆晚的一番心意,”月風氣若遊絲,躺在我懷裡愧疚的說:“劉大媽也是好心,隻是我無福了。”
“你說的哪裡話,”我歎氣,順手撫了撫他散亂的發,低聲說:“她請來就是來照顧你的,沒把你照顧好,還讓你成這樣,我沒找她的事已是萬幸了。”
生病的月風就像個小孩,我又哄又順著,總算讓他不那麼愧疚,剛把月風扶著躺下,柳姨掀了簾子走了進來。
“郎中看了,說這雞湯裡發現了一種蘑菇,有毒,”她說:“幸好月風喝的少。”
有毒!
我心裡一跳,怒氣更甚:“去把劉大媽抓回來,這是害人命!”
柳姨阻止了我,她臉上帶著些疑惑:“隻是有些奇怪,劉大媽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連我都知道那蘑菇有毒,輕了隻是嘔吐,重了可是要死人的!”
我哪裡管得了劉大媽為什麼會犯錯,我隻聽到這蘑菇會毒死人。
“先不說這個,快把郎中叫進來給月風把脈!”我急忙打斷她說:“他本就受了傷,誰知道這一口毒雞湯喝下去會不會加重病情?”
我越想越氣,恨恨的說道:“到底是誰給我推的劉大媽,如此不靠譜!真是該打板子了!”
柳姨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歎了口氣,轉身出去叫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