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郡主!”
柳姨撲上來一把抱住我,她手指冰涼,聲音顫抖:“郡主,求你……”
“我去!”
那群小夥子裡突然站出來一個男人,他渾身濕透,頭發也淩亂,一雙眼睛卻閃著光芒。
他看著有些眼熟。
“郡主,您放心,我去找,”他看著我,堅定的說:“您信我,我一定將公子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不等我說什麼,他抿了抿唇,轉身在一片驚呼聲中跳下了水。
不知過了多久,有眼尖的人突然指著對岸驚呼起來。
“看!救上來了!”
我心裡一跳,定睛一看,果然見到那個跳下去的壯士正在費力的拖著一個人往岸上爬。
不等我說什麼,有幾個小夥子已經飛快的往對岸跑過去,七手八腳的將人拖了上來。
我腿腳發軟,硬撐著,跌跌撞撞的往對麵跑去。
是月風。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一片濕透的沙礫中,身上的白色長衫被渾濁的江水浸的濕透。
拉他上來的那位壯士喘著氣,和另外幾個小夥子一起將他翻過身來,他雙目緊閉,像是沒有半點氣息,頭上的鮮血和臉上的汙泥在那白瓷一般的臉上形成觸目驚心的顏色,手無力的垂在地上,蜿蜒出一條細細的血線。
他的傷口又裂了。
我明明尋了他許久,這時卻不敢走上前去。
柳姨跌跌撞撞的撲上去,顫抖的手搭在他的的鼻子下麵。
“有氣,有氣!”柳姨喜極而泣:“快,快將他抬回去!”
明明在下雨,可我的嗓子乾的發痛,我走過去撲在他的麵前,那幾個小夥子手腳利索的開始拍他的背,幫助他將水吐出來。
我徒勞的抬起衣袖,去擦他唇邊的水漬,又去擦他臉頰的血跡。
他睫毛像被雨打過的花枝,在我掌心簌簌發抖,又驚又痛。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我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的臉頰突然流下一抹溫熱。
月風突然嗆了一下,我下意識去接,然後接了滿手的鮮血。
我驚叫了一聲,柳姨卻一把按住我的胳膊。
“郡主,”她低聲說:“他可能有內傷,不要隨便碰了。”
我顫抖的把手縮回去,柳姨指揮著那些小夥子將月風小心翼翼的扶起來,往府的方向走去。
我起身要跟上去,突然麵前擋了一個人。
背著光,這位壯士有些氣息不穩,麵容也有些模糊。
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我記得這應該是奮不顧身跳下去救了月風的人。
“壯士,”我勉強扯出一個笑,說:“今日救了我弟弟,這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日後一定相報。”
他看著我,有些猶豫的說:“郡主,您不記得我了嗎?”
我看著他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路儘頭,心裡火急火燎,我也顧不得聽他在說什麼,隻留下一句“再見”就匆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