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還覺得頭昏腦漲,想起睡前看到的人影,忍不住笑了笑。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雖然還挺真切的,覺得手指還真有些疼。
我下意識的抬起手,突然就愣住了。
我右手中指指尖有一個小小的血點,像是被什麼刺破了一樣。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於是用力擠了一下,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然後又有血珠沁了出來。
……劉嬤嬤取我的血乾什麼?
在皇家,若是隻取這麼點血,我能想到的也隻有“滴血認親”這個需求了。
可人人都知道我並非皇室血脈,也不是金枝玉葉,那取我的血能乾什麼呢?
我突然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難道我和這皇家是有一點血脈相連的嗎?他們要確認一下?
那我和重陽的關係就有些尷尬了吧?我們搞不好是有些親戚關係在身上的。
坐在床上胡亂想了一會兒,但實在是沒有頭緒。至於劉嬤嬤是受誰的指使,或者做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麼我也無心去猜,我自問我也沒什麼能讓他們所圖謀的,索性就將這事暫放在腦後。
重陽不在東宮就格外安靜,我發覺其實很少有人會來東宮拜見,我知道他應該是留了些侍衛守在這裡,但那些侍衛就如同影子一般,基本上是看不見的。我又想去找月見,但聽說月見這幾日身體不適不便見人,我就隻好作罷。
第三天的時候,東宮來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
皇後娘娘。
這是我躺在床上正在發呆,就突然聽見外頭有太監的喊聲,說皇後娘娘駕到,我一個激靈翻起來,也顧不上把頭發梳整齊,就慌裡慌張的衝了出去。
按理說也不需要我出去迎著,可是東宮中除了那些侍衛和劉嬤嬤竟然看不見一個侍從,我好歹也是個掛名的宮女,隻好由我跪在門口去接。
皇後還是很和藹,她雖然隻見過我一麵,但一眼就認出了我。
“你是月見的那個好朋友,”她說:“怎麼會來東宮當差呢?”
我又不能把我被迫才來的事情告訴皇後娘娘,所以隻好說是同太子殿下投緣,覺得太子殿下非常和藹,於是便自請來東宮當差,幸好太子殿下仁厚,我沒有絲毫伺候人的經驗,他也願意讓我留了下來。
我閉著眼睛一頓吹,把重陽塑造的極為善良寬容,皇後娘娘聽我說完都愣了一下,然後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是太子殿下嗎?”
“正是,”我說:“殿下宅心仁厚,我自願來的。”
她看了我一會,然後吩咐周圍的人都退出去。
“你起來,姑娘,”她說:“我有話要同你說。”
我起來,她一臉嚴肅,突然拉住我的手。
“姑娘,你既然是月見的朋友,那就一定是個好人,”她說:“聽我一句勸,不要被太子的皮相所惑,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愣住了。
雖然從劉嬤嬤那裡知道皇後娘娘一直不喜歡重陽,我始終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我雖與皇後隻見了一麵,但我感覺她性格溫順和善,待人非常慈愛,可為何獨獨對自己親生的兒子產生如此深刻的抵觸情緒——今天我突然對這種抵觸有了具象化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