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點燈,隻有外麵幽幽的光照了進來,我眯起眼睛辨認了半天,才看見他一身黑衣坐在桌子旁,簡直要和那黑暗融為一體。
“殿下。”
他不說話。
“殿下身體感覺如何了,”我繼續說:“需不需要傳太醫過來?”
“這次我恢複的快一些,”他淡淡的說:“妄歡似乎找到了一些對我能起到效果的藥物。”
“是嗎?”我是真心的為他感覺到高興:“那就好,這麼看真的——”
“要說什麼,說吧,”他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打斷我說:“如果你想說的是打算離開的話,那麼不用開口,我會讓你離開的。之前說讓你當我宮女的話也不過是開玩笑而已,算不得數。”
我把手裡拿著的盒子放在他手邊的桌子上,然後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現在還不想走,”我說:“我進來隻是想給你送飯。”
我感覺到他的目光緩緩的移到了我的臉上。
“不想走?”他說:“為什麼?”
“為什麼?不是你說的嗎,”我隨口說答道:“因為我忘不了我夫君啊。”
他沉默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很冰冷。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我這裡不要提自己是寡婦這件事情,非常不吉利。”
我笑了一下。
“那你把飯先吃了,我就保證以後不再提。”
我今天好說話的很,他有些狐疑的看著我。
“你犯什麼錯了?”他說:“被我知道了要打死的那種?”
我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會錯了意,冷笑了一聲,說:“我就知道,我說你今日怎麼這般乖巧,嗬,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討好?”
他似乎往後靠了一下。
“說吧,”他說:“就來了這麼幾天,又從哪裡闖禍了?犯什麼事兒了?得罪誰了?”
我有些無語,但依舊很好脾氣的問道:“殿下,如果我承認的話,你是不是就願意吃飯了?”
“嗯?”
“那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說:“先把飯吃了。”
他沉默了一會。
我心裡清楚,我其實什麼禍都沒有闖,如果非要說的話……
隻是從月見的口中知道他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而且那段時間好巧不好,正好就是月風來到我身邊的日子。
我還記得月見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的表情。
“哥哥去年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在的,”她說:“父皇說他有什麼秘密任務,我覺得他在騙人。”
我當時心怦怦直跳,強忍著情緒的波動,開口道:“是嗎?具體是什麼時候呢?”
月見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出了一個大概的日期。
我想我永遠忘不了她說完那個日期以後我心裡的那種驚訝和震驚。
想到這裡,我抬起臉看著他,說:“你有沒有失憶過?”
“什麼?”
“你的記憶,”我說:“有過缺失嗎?”
他愣了一會,然後突然就怒了:“你的意思是我腦子有問題?你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