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有人在旁邊低低的叫了我一聲。
劉嬤嬤站在床頭,不知道待了多久。
我想開口,卻發現動一下嘴唇都痛的厲害,被咬破的傷口又滲出鮮血,和舌尖的創口碰到一起。
“劉……”
我的嗓子完全嘶啞了,說話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我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劉嬤嬤確認我醒了,上前將我扶了起來。
我摸了摸身體,發現我身上好好的穿著新的衣服,我也不想去想到底是誰幫我穿上了這些。
劉嬤嬤一手扶著我坐起來,另一隻手端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藥,苦澀的味道非常刺鼻。
“這是藥,快喝了吧。”
她低低的歎了口氣。
我不會愚蠢的去問這是什麼藥,一聲沒有吭,用顫抖的手將碗接了過來,一口氣就灌了下去。
藥苦的讓人心發抖。
劉嬤嬤用手帕去擦我唇邊殘留的藥液,我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避開了。
劉嬤嬤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嬤嬤放心,我不會尋短見的,”我嘶啞著聲音說:“不值得我去死。”
“這幾日,姑娘就好好休息吧,”劉嬤嬤說:“我也叫了太醫來幫姑娘看,殿下——”
“我不想聽見他的名字。”
劉嬤嬤頓了一下,接著說。
“殿下沒有什麼經驗,怕是傷了姑娘,”她說:“姑娘既然想好好的活著,那就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劉嬤嬤還算靠譜,他找來的太醫是一個純粹的啞巴。為我診過脈以後,他隻留下了一罐藥膏,打著手勢告訴我讓我按時塗上。
我在殿中躺了很久,除了一日三餐,連劉嬤嬤都不會進來。
我以前也不知道我的皮膚這麼容易留下傷痕,躺了那麼久,當我終於鼓足勇氣去看身上的傷痕的時候,我的大腿和我的胳膊上還殘留著青紫的手指印。
我的手腕上戴上了一隻玉鐲,玉質溫潤,上麵雕著異常精美的合歡花。
我原本是想摘下去的,可是不知怎麼戴上去的,在我的腕骨上卡的很緊,而且如果把它摘了就會露出我手腕上的握痕——到現在還是隱隱的泛著血痕,可想而知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最後我放棄了。
沒必要為了把鐲子摘下來,選擇把自己的手剁掉。
我沒有那麼大的犧牲精神。
何況這鐲子看著就很貴,至少值三箱黃金。
我忍不住苦笑,幾年前我就拿了三箱黃金,如今也……也不算我吃虧。
重陽在發生了這一切以後就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劉嬤嬤旁敲側擊的告訴我,說他去了鑒星觀,說是心緒不穩,國師說他恐有走火入魔之虞,所以幾乎是強行將他扣在那裡。
生平第一次,我覺得妄歡做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