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
妄歡憋了半天,就說出這三個字。
沒死,但肯定也不見得活的好。
由於房子裡太小,我們是在門外燒起了火,在上麵烤著兩隻淩月打來的兔子,我看到妄歡的臉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眼神不時地瞟向月見。
月見的臉色在火光中顯得有些蒼白,一言不發。
我皺起了眉頭,剛想開口。
這時,淩月打破了沉默。
“這兔子快熟了,等會兒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我微微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妄歡,隻見他突然站起身來,向著黑暗中走去。
“你去哪裡?”我忍不住問道。
“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食物。”
妄歡頭也不回地說道。
嗬,可笑。
他一消失在森林裡,月見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他怎麼可以……”月見捂著臉,抽泣著:“他怎麼會對……”
“男人都是有嫉妒心的,”淩月淡淡的說:“隻不過他同旁人不太一樣,可能是活的太久的原因。”
“他是喜歡你,”我說:“但你要好好想一想,這份喜歡,你到底能不能要的起?”
月見眼神空洞,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火光閃爍在她的眼睛裡,可是他眼睛裡一點光都沒有。
“他這麼做,是因為喜歡我嗎?”她問道。
“是的,”我說:“最起碼我沒有看到過他對彆人是這樣的。”
她終於確認妄歡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這份喜歡充滿了偏執、冷漠和不顧一切的破壞欲,這又有什麼值得人快樂的呢?
“他傷害過你,一次又一次,”月見喃喃的說:“之前我還可以找借口,說他做出這一切為了哥哥,可是現在,他無緣無故的要去傷害我身邊的侍衛,他明明知道對於我來說那個侍衛有多重要……”
“如果他喜歡我的代價是他要傷害我身邊所有我在意的人,”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皙透明的臉頰落了下來,她的唇都是白色的:“那這樣的喜歡,我要來又有什麼用呢……”
這句話我回答不了。
淩月默默地撕下來一隻兔子腿,走到月見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將烤的滋滋冒油的肉塞進了她的手裡。
“先吃點,”他說:“不然你哭都沒力氣。”
月見低下頭咬了一口,然後眼圈立馬就紅了。
“怎麼了!”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是燙到了嗎?”
“是好吃的,”她眼淚汪汪:“嗚嗚嗚,大叔,你烤的肉好好吃……”
“……挺好,”淩月無語的看著她,低聲對我說道:“我還以為小姑娘被男人辜負,傷心欲絕至少要持續一段時間,看來還是我見的世麵太少了。”
我也有些無語,同時心裡升起了一種竊喜。
妄歡在他心裡麵的地位,看起來還不如一隻兔腿呢,嗬嗬。
我和淩月安靜的看著她含著眼淚,興高采烈的啃完了一隻兔腿,然後沒吃飽,又把那隻兔頭給扭了下來。
手法殘忍且嫻熟,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森林裡又傳來了腳步聲,是妄歡回來了,我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他是空手來的。
“呦,”淩月冷笑:“去森林找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