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江念急急地回道,“這部戲就是我和文娛委員負責的。”
他的眼尾微微挑起:“你保證。”
就像回到了上次南陳讓她吃藥時那樣,江念舉起手指微笑:“我保證。”
***
定下來劇本和演員人選,文娛委員就當機立斷地定下排練時間,每天最後一節課後到晚自修之前的時間就被征用了,必要的時候周六周日也要貢獻出來。
隻是話劇排練得一直磕磕絆絆,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演員,演起來總是覺得像在念台詞,表情也很僵硬。排演了很多遍,也沒有得到多大改善。
文娛委員急得這兩天都口腔上火了。
江念把晚飯拿過來給演員,順便安慰文娛委員:“其實隻要主演演得好,其他人能看過去就行了,畢竟大家也不是真正的演員。”
文娛委員拆開盒飯,仍舊顯得心事重重。
這幾天的相處,江念發現這個女孩雖然看起來溫柔好說話,某些時候卻十分認真執拗。顯然在排練上,她就較上勁了,邊拆盒飯邊念念有詞,都是劇中的台詞。
晚飯是食堂的盒飯,是由江念和幾個沒有多少戲份的同學一起拿過來的。她把盒飯分給其他同學,分到南陳他難得沒有看書或做卷子,而是在翻劇本。
他接過盒飯,手指無意間劃過她的指尖。
隻是輕微的觸碰,還是讓江念的心顫了顫。
“下一次,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南陳沒有打開盒飯,而是看著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念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說的是去拿盒飯,她笑著說好。
“不過都是苦力活,你為什麼搶著做。”
南陳撕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紙,將並連在一起的筷子掰開。
“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時時刻刻想和她在一起?”
南陳以一種十分隨意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江念當時就想反問一句,那麼你是喜歡我?卻被自己硬生生地製止住了。
能說得出口嗎,你有資格說嗎?
江念垂下眼,看到南陳手上的劇本,以一種非常生硬的口吻轉移了話題。
“我記得你的台詞背得很熟練了。”
每次排練,狀態最好的就是南陳了,不論是台詞還是演技,都是這群人中的翹楚。
他隨著江念的視線,也看回手裡的劇本,隻是唇角的弧線拉平了。
“突然覺得這個劇本其實很有意思。”他把劇本翻開,指著翻開的那一頁。
劇本在南陳麵前,江念隻能探頭過去看,這樣,她半個身子都在南陳懷裡。
南陳捏著劇本紙張的手有些發緊,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鼓動著――他想擁抱她,把她嵌在自己的骨頭裡,嚴絲合縫的。
隻是最後,他隻是垂下眼皮,將其中的情緒完美地掩蓋起來。
江念在看那一頁劇本,這是騎士的朋友問騎士,為什麼如此喜愛公主。
【“你見過長時間在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嗎?就像亞瑟帝國的居民一樣。他們暴躁、易怒,陰暗、偏執,最重要的是,他們對陽光趨之若鶩。”
“朋友,你能想象當初在園我見到公主是什麼心情。”
“我見到了我的陽光。”
“她賦予了我生命,活力……”
朋友打斷騎士的話:“你現在就像個狂信徒在對神明傾訴。”
騎士笑了,眼瞳熠熠生輝,笑容爽朗,語氣帶上了一點不為人知的狂熱:“她就是我的神。”】
這一段看起來隻是很普通的騎士傾訴對公主的愛慕,江念當初看這一幕時隻是很快的掠過,現在再看,也隻覺得普通。
她抬起頭問南陳:“有趣在哪裡?”
江念與他的距離不過幾十厘米,南陳能清晰地看到她明豔的眉眼,明明是張揚嫵媚的的長相,那雙瞳仁卻顯得太過清澈,乾乾淨淨的,倒映著他的身影。
“騎士狂熱地愛慕著公主。”南陳說。
離得近了,南陳的聲音毫無阻礙地落進江念的耳裡,震得耳廓酥酥的發麻。
江念嗯了一聲,她現在才意識到是不是離南陳太近了,想稍稍後退一些,身體卻阻止著她。
“公主是他的信仰,他是公主的信徒。”
江念點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這種關係不有趣嗎?”
江念眨了眨眼,她隱隱覺得這種說法有些奇怪,卻還是不懂南陳覺得有趣的點在哪裡。
禮堂內,逆著光的少年隻是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點,沒有說話。
***
像天空之於飛鳥,大海之於遊魚,我信仰於你,是最本能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