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手總要在雨天。...)(2 / 2)

簡丞從駕駛座下來,關上車門,笑著對她說:“等很久了嗎?”

孟疏雨搖搖頭,醞釀好情緒慢慢走上前去:“簡丞,我都知道了。”

簡丞一愣:“什麼?”

孟疏雨拿起手機按下播放鍵,像出示警察證一樣把屏幕直直麵向簡丞。

簡丞低下頭來,等看清視頻一下子瞪大了眼:“疏雨,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用緊張,”孟疏雨歎了口氣,“我倆本來也就是朋友,你完全有戀愛自由,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

“不是,你誤會了,”簡丞一臉哭笑不得,“這視頻裡的人是我表妹。”

孟疏雨喉嚨底一哽。

二十一世紀都過去五分之一了,怎麼還能聽到這麼狗血的說辭?

“我又不是不願意好聚好散,你不用編這種話誆我,你要是擔心在家長那邊下不來台,我們可以商量個合適的說法,也算謝謝你最近對我的照……”孟疏雨說著說著,看見簡丞眼神黯下來,覺得不對勁住了口。

“疏雨,你碰上這種事還來和我商量怎麼善後,是因為根本不喜歡我,所以才一點都不傷心吧?”

孟疏雨被這一波反殺打得猝不及防,一噎過後立刻找回上風,撇了撇嘴說:“你都跟人這樣了,我傷心有什麼用?而且這視頻都是一禮拜前的了,現在再傷心黃花菜也涼了吧?”

孟疏雨隻是打個馬虎眼,可這話聽在簡丞耳朵裡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是說,”簡丞試探道,“你早就看過這個視頻了,最近總說加班沒空出來,其實是在生我的氣?”

“……”

“你可以早點問我的,”見她不說話像是默認,簡丞臉上爆發出喜色,“這真是我很親的表妹,那天她為了甩掉一個死纏爛打她很久的男同事,找我演了場戲。”

“?”

“真的,孟叔叔也知道我這個表妹,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

這陰沉沉的天還沒打雷,孟疏雨先被劈懵在了原地。

她抬起手來:“等等!”

簡丞停下撥號的動作。

不遠處剛好傳來一道女聲——“簡醫生?”

一位老阿姨匆匆走上前來:“簡醫生真是你啊!這烏漆墨黑的,我還以為認錯了呢!”

“是你患者嗎?”看這阿姨好像有事找簡丞,孟疏雨繼續“通情達理”起來,腳底一抹油就走,“那你先忙,我們回頭再說。”

“下雨了,”簡丞把人拉回來,“你先去我車裡避避吧。”

孟疏雨看了看落下細密雨絲的天,頂起通勤包就想冒雨走去地鐵站,掌心的手機卻在這時傳來震動,顯示陳杏來電。

剛好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問問陳杏怎麼回事,孟疏雨隻好衝簡丞點點頭,自己繞去了副駕。

拉開車門迎麵就是一束紅玫瑰,她心情複雜地閉了閉眼,把花挪開一點,坐上去關攏車門,飛快看了眼窗外。

簡丞已經走到那位阿姨的傘下,和人聊著什麼,沒往這邊看。

孟疏雨抓緊時間接通了電話。

“完了搞錯了!”電話那頭,陳杏一開口就是高分貝,“那視頻投稿是個烏龍,你家簡醫生沒劈腿!”

孟疏雨挺直的背脊像被瞬間抽空了骨氣:“那是完了,全完了,這下怎麼辦……”

“你把人家給罵了?沒關係啊,誤會說清楚就好了。”

“說不清楚了,他現在以為我很吃醋很傷心很喜歡他了……”孟疏雨的聲音染上了絕望的哭腔。

“什麼意思?”陳杏問完反應過來,“上個月你不還口口聲聲‘我家簡醫生我家簡醫生’的,你個渣女不會這麼快就對人家沒興趣了吧?”

孟疏雨摸摸鼻子:“嗯——你沒發現最近你跟我提起他的時候,我都不愛接話嗎?”

“所以你本來想拿這個視頻順水推舟跟他拜拜?”

“不然你以為我今晚為什麼要開香檳慶祝?”

“那都這樣了,你之前怎麼沒直接跟他提啊?”

“這不是這幾天忙得昏天黑地的,還沒找著時機。”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甩個男人要得了你一分鐘?”

“這次不一樣嘛,他爸和我爸是老同事,不跟他當麵好好聊清楚,回頭我爸不得念死我?”

“也對……”陳杏歎了口氣,“可惜了,老實說要沒今晚這出,我還挺看好你倆的,你說人簡醫生長得不錯脾氣也好,工作又穩當,多適合結婚過日子。”

孟疏雨聽見“結婚”兩個字,太陽穴疼得突突直跳:“哪兒適合了!現在他說句土味情話,我都得靠努力才能笑出來,真要結婚了,我還得在每次性|生活的時候奮力表演高|潮嘛!”

一道不輕不重的鼻息聲忽然響在身後。

孟疏雨一愣,緩緩回過頭去,這才看見後座的黑燈瞎火裡坐了個人……是人嗎?

“啊——!”她尖叫著摔了手機,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簡丞慌忙跑了過來,一拍腦門:“對不起對不起,忘了跟你說我朋友在車上。”

朋友?

哦,不是撞鬼就——還不如撞鬼呢!!!

孟疏雨驚魂未定地往後座望去,那道身影依然穩如泰山地隱匿在黑暗裡。

所以,這位朋友全程默不作聲地聽完了她的渣女言論?

哦也不是完全默不作聲,如果她沒想錯,那道鼻息應該是他的笑聲。

一陣恍惚裡,孟疏雨幾乎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等回過神,那路人阿姨早就不在,她摔掉的手機也被塞回掌心,而簡丞已經撐開一把長柄傘,攬過她的肩膀帶她離開:“我讓我朋友先開我的車去辦事,我們到旁邊店裡坐下聊聊吧。”

孟疏雨遊魂似的跟著簡丞走了幾步才如夢初醒,意識到她在那輛黑色SUV裡落了多大一個把柄。

她在簡丞臂彎裡微微瑟縮了下,僵硬地扭過頭往身後望去。

一陣疾風吹來,簡丞把傘往前下壓去擋雨,後傘簷隨之緩緩抬起,像是拉開了一張漆黑的幕布。

孟疏雨眼看那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下後座,繞到了駕駛座門邊,又在拉開車門那一刹頓住,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朝她偏過頭來。

路燈昏暗,隔著斜風細雨,孟疏雨看不太清他的臉,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目光穿過茫茫雨幕,織成了天羅地網,將此刻惶恐的她兜頭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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