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頭。)(2 / 2)

“您的意思是?”鄭守富求助地望向孟疏雨。

孟疏雨默了默,走上前去。

鄭守富去而複返之前,周雋問過她總部一般怎麼處理這事。

她說蔡總對商業賄賂幾乎是零容忍,這個數額不光要開除以儆效尤,還會以“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起訴法辦。

周雋卻笑了下說:雞還能下蛋,這就殺了儆猴不是怪可惜的嗎?

聽到這話的時候,孟疏雨有一瞬間的不寒而栗。

感覺這男人深不可測的狠辣。

但也許現在的森代就需要這樣擁有“非常手段”的領頭人。

“周總的意思是,”孟疏雨站定在鄭守富跟前,“您要麼趁早聯係律師,看怎麼爭取從寬量刑,要麼回去好好想想,您能不能給森代創造出超過215萬元的價值。”

“能!我能!我回去就想……這禮拜,不,明天給周總答複!”

“那我就等鄭部的好消息了。”周雋對孟疏雨指指門外茶水間,“看鄭部這一頭汗,去倒杯涼茶來吧。”

孟疏雨點點頭走了出去。

鄭守富回頭看了眼關攏的門,遲疑道:“……您有什麼話單獨跟我說嗎?”

“隻是提醒一下鄭部,我給你的路不代表在總部也走得通,孟助理是我的助理,也是集團的秘書,”周雋拍了兩下鄭守富的肩,“鄭部還是放機靈點好。”

*

孟疏雨端著茶回來的時候,就看鄭守富拿了塊老式手帕坐在沙發上擦汗,一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

“孟助理太客氣了!”鄭守富往褲腿上擦了擦手汗,接過她手中的茶托嗬嗬一笑,“我自己來,自己來就行。”

孟疏雨鬆了手。

鄭守富把茶放到茶幾上,回過頭搓著手說:“孟助理,今天這報告麻煩你了,之前那不中聽的話是我急著回家昏了頭說的,給你賠個不是。我就懂點采購的門道,你才是蔡總派過來的全才,以後你有什麼指導意見儘管說,我都虛心接受,虛心接受……”

孟疏雨看了看辦公椅上的周雋。

見他低頭自顧自在簽文件,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也不像對鄭守富交代了什麼。

那她這算是狐假虎威了?

“指導談不上,都是為了森代好。”孟疏雨皮笑肉不笑地彎彎嘴角,又收了表情,“哦,鄭部好像不太喜歡看我笑,以後我在您麵前還是嚴肅點。”

“怎麼會呢孟助理!你可千萬多笑笑,你不知道,你這一笑我眼前都亮起來了,簡直是如沐春風……”

周雋緩緩抬起頭來。

鄭守富一滯:“我是說,孟助理的笑是對我工作的肯定,我當然希望多得到一些肯定……”

“鄭部喝了茶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周雋筆下沒停,分了個眼神給鄭守富。

鄭守富慌忙拿起茶一飲而儘,還把茶杯茶托順便帶了出去,說他拿去洗。

一連串動作快得孟疏雨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回神,茶幾上已經乾乾淨淨,四下隻剩周雋落筆的沙沙聲。

一晚上的一波三折落了幕,孟疏雨鬆了口氣,回頭看向周雋。

卻見他依然不動聲色,無波無瀾,好像拿下個高層對他來說壓根兒不算個事。

但不管怎麼說,她算是通體舒暢了。

更重要的是,見識了周雋悶聲辦大事的本事,以後再有第二個鄭守富跟她耍威風,她心裡也能有底氣了。

孟疏雨自認懂得投桃報李,這時候怎麼也得表示兩句。

她走到周雋辦公桌前端端正正站好:“周總,那個,今晚謝謝您給我出頭啊。”

周雋筆尖一頓,抬起頭來:“給你出頭?”

“。”

“嗯,”周雋神色複雜地瞟了她兩眼,又低下頭去,“不客氣。”

“……”

在這一刻之前,孟疏雨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把“不客氣”三個字說出——“還挺自作多情,行吧那你就去自作多情吧反正對我也沒差”的豐富內涵。

孟疏雨的笑尬在了嘴邊。

再回想今晚周雋的作態——連修剪綠植都要把最後一刀精準控製在敵方情緒高|潮點,這人安排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他的最佳時機。

所以今晚她生不生氣,來不來找他,都不會改變他的計劃。

他本來就要在這個日子處理鄭守富。

孟疏雨深吸一口氣,感覺這一句“不客氣”比直說“你想多了”還侮辱人。

堅強。

堅強。

孟疏雨撥了下額前的碎發:“嗯,您還不下班嗎?”

“等任煦。”

“哦,那……”孟疏雨看了眼牆上的鐘,發現已經錯過末班公交,這麼晚也不太方便打車,但這個氣氛,她實在不想再蹭周雋的車了,“您這邊要是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雋辦公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震動。

孟疏雨微笑著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先接。

周雋把手機握在耳邊,兩秒後:“又來不了?”

電話那頭,任煦一懵:“啊?我已經到辦公樓底下了周總。”

周雋:“又讓孟助理代你?”

任煦:“不是,您說啥?我說我已經到公司了,而且……昨天不也是您說下雨了讓我彆來了,說孟助理會送您嗎……”

“人家拿的也不是司機的工資。”周雋看了看孟疏雨,又聽了兩句,對電話那頭沉出一口氣,“行,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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