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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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孟疏雨才算知道自己接了個什麼燙手山芋。

之前看周雋辦公室那麵玻璃牆多數時候都是單向透光,她偶爾還琢磨也不知道他在辦公室裡做什麼。

沒想到從這天開始,周雋卻像忘了摁遙控,那麵玻璃牆就一直這麼大喇喇“敞”著了。

對坐在隔間的她來說,這麵透明的牆完全形同虛設。

真像唐萱萱形容的那樣,抬頭是周雋,低頭也是周雋,三百六十度陰魂不散都是周雋。

他看她或者不看她,她都覺得他在看她。

但孟疏雨已經跟唐萱萱撂了話,讓她去冷靜幾天,還調侃了她沒出息。

這時候要是反悔,沒出息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了。

雖然經過夜店那事,她和唐萱萱私下也稱得上一句“姐妹”,但在公司畢竟還是上下級,這麼朝令夕改的威嚴都沒了,以後還怎麼管事。

孟疏雨心想就熬吧,熬過一禮拜,下周她就把這個燙手山芋還給唐萱萱。

*

五天後,周六上午。

因為堆積了一些事情沒做完,孟疏雨不得不去公司加班。

想著周六整個八樓都是她的,總算能有個清淨專心工作,結果一到公司就在電梯裡遇到了談秦。

“談部,”孟疏雨走進電梯,跟人迎麵碰了個正著,“大周末的,您也過來公司加班啊。”

“嗯?那倒不是。”

孟疏雨自以為問了句純粹起寒暄作用的廢話,沒想到還能聽到否定的答案。

來公司不是加班,那是……

“是周總加班,我過來等他處理完事情一塊兒去南淮。”

“……”

“周總今天也在公司?”孟疏雨一不小心提高了點聲。

“啊……是啊,周總在你不高興?”

談秦這個人吧,看起來和其他部長都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為麵相風流,名字諧音也風流,再加上說話老愛拖腔帶調——至少在孟疏雨麵前是這樣,所以她總覺得他怪不正經。

孟疏雨連忙搖頭:“怎麼會,我就是有點意外沒聽周總提前說,那我要是今天不來,他身邊都沒個人了。”

說話間電梯到了八樓,孟疏雨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談秦先,後腳跟著出了電梯。

到辦公室放了包,孟疏雨思忖著不知道也就算了,都知道周雋在,不打個招呼說不過去,開了電腦之後先去了趟對麵。

大概因為今天八樓沒人,周雋那辦公室彆說牆“敞”著,門也敞著。

孟疏雨一靠近就聽到了談秦清晰的說話聲——

“你沒女朋友啊?那老人家怎麼在電話裡跟我旁敲側擊的,問你今天帶不帶人過去,說什麼之前在醫院沒能好好招待。”

孟疏雨像踩著了根高壓線,一腳前一腳後地滯在了門邊。

辦公室裡,周雋抬眼望過來。

孟疏雨立馬抬起後腳跟上,朝裡望了眼說:“周總,我沒什麼事,就來跟你說一聲今天我在,您要有事就叫我。”

周總點點頭,對談秦指了下孟疏雨。

談秦扭頭一看:“哦——不是女朋友,是孟助理?”

孟疏雨這下也沒法裝聽不到了,清清嗓子走過去,一雙手攥在身前:“你爺爺奶奶是問起我了嗎……”

“嗯,”周雋似乎早有打算,“我會跟他們說你工作忙過不去。”

孟疏雨輕輕嘶了一聲:“這說法不太好吧,你一日理萬機的總經理都有空,我這總助比你還忙算怎麼回事,再說上禮拜你去的時候應該用過這個借口了吧……”

“那不然還有什麼借口?”

談秦聽了兩耳朵,明白了究竟:“嗐,是孟助理陪你演的戲啊,那不然就說你們吵架分手了唄,反正老人家現在病情暫時也穩定了,不至於聽了厥過去吧?”

孟疏雨眼皮一跳:“彆彆彆,萬一呢!”

上回周雋爺爺進搶救室就和她錯接電話有那麼點關係,這要再來一次,她可真成罪人了!

周雋抬手摁了摁眉心,看起來不知是不是有些頭疼。

孟疏雨順著他的動作一眼看到他右手腕還沒拆線的傷,心裡一哽。

雖然她至今不清楚這對老人和周雋真正的關係,但看周雋對他們的態度,絕對不亞於血濃於水的親情。

應該是真有要緊的內情,才讓周雋跟他們撒了女朋友這個謊。

孟疏雨想了想,試探著問了句:“你們今天什麼時候過去啊?”

“晚飯之前到南淮吧。”談秦朝周雋努努下巴,“是不是雋?”

“嗯。”

“那我應該也處理完工作了,要不——”孟疏雨瞅瞅周雋,“我跟你們一塊兒去?”

*

下午四點,孟疏雨坐著周雋的車到了南淮南郊。

從市區到郊區,越靠近南郊房子越老舊,到了他們下車的這片城鄉接合部,放眼望去都是上了年頭的私房小院。

西斜的太陽照著各家各戶的院門,映見欄杆上斑駁剝落的鐵鏽痕跡。

孟疏雨跟著周雋和談秦下了車,往儘頭處的院門走去。

見談秦在前打頭,孟疏雨看了看左手邊的周雋:“你這手還沒好全,就……不牽了吧?”

“嗯。”周雋抬起手肘,留出一角空間。

孟疏雨目光凝了凝,偏回頭目視前方,抬手慢慢穿過他的臂彎,挽住了他。

周雋胳膊一收,帶著她挨近了自己。

孟疏雨兩隻腳打了下架:“你悠著點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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