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人流走得差不多,白楊跟著羅老師出了文化樓。
真還有一組無聊的學生坐在文化樓對麵的長椅上,看到椿欲晚的身影,頓時興奮了起來,偷偷掏出手機往這邊拍。
羅老師瞪了他們一眼。
“不得不說,我們學校的某些同學,挺有做狗仔的潛質。”白楊不由笑道:“有這個蹲點的耐心,啥事做不成?”
旁邊的椿欲晚抿了抿嘴唇,有點想接話,但是又覺得不太禮貌。
羅老師拿這些學生也沒什麼辦法,隻是加快腳步,三人很快來到停車場。
羅老師的車就是一輛普通的大眾小轎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以畫室老師的經濟能力,哪怕有點其他的兼職收入,也不可能開得起太好的車的。
椿欲晚的父親的經濟條件看起來倒是稍微好一些,應該是能開BBA的級彆。
白楊拉開副駕駛的門,看到座位下麵堆了不少畫材之類的雜物。
“你坐後麵吧。”羅老師說了一聲:“沒來得及清理。”
“好的。”白楊看著椿欲晚從另一側上了車,於是擠進了後排。
確實是靠擠的,小轎車的後排空間對於白楊的個子來說有些小了,膝蓋伸不直,必須斜著叉開才能勉強坐下來。
不可避免的蹭到了椿欲晚,她倒也不以為意,隻是又往車門方向縮了縮。
汽車發動,羅老師閒聊道:“白楊,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長輩的閒聊,基本上都是這個開頭。
“我爸是語文老師,我媽在外地務工。”白楊如實回道。
“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麵租房子,他們對伱還挺放心的吧?”羅老師道。
“還行。”白楊笑道:“我們家管得比較鬆。”
“主要還是你比較自覺,不會讓他們擔心。”羅老師話題一轉:“轉成美術特長生的手續,你彆忘了找個時間辦一下。”
“好的羅老師。”
“還有。”羅老師說道:“你現在是在理科班對吧?我建議,你還是轉到文科班去。”
“這幾年,高考理科的平均成績是比文科成績要普遍低上大幾十分的,雖然文理科的本科分數線也不同,但是對於藝考生來說卻沒什麼區彆。”
“藝術校招對於文化課分數的要求,不分文理科,也就是說,你如果高考的時候是理科的話,在這方麵是很吃虧的。”
“而且,你高三要出去集訓七八個月,再回來複習文化課的話,文科的課程要更速成一些。”
白楊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當然,隻是一個建議。”羅老師笑道:“聽葉老師說,你的成績本來就是位列前茅的,倒也不需要太顧慮。”
“除了清華美院的設計科目對文化課的要求高一些之外,國內的其他美院,過了校招之後,隻要求你各科及格就行。”
白楊:“我對清華美院倒是沒什麼興趣。”
羅老師點了點頭:“能考上央美是最好的,隻要色彩水平趕上,你有這個能力,你想考純藝術專業還是設計專業?”
白楊想了想:“可能會更偏向於純藝術專業吧。”
大學的專業對白楊來說影響並不大,選擇純藝術專業的話,自己的時間會更寬裕一些。
“挺好。”羅老師笑道:“椿欲晚的目標是央美的油畫係,也許你們到時候還能繼續做同學。”
學校距離錦繡華庭不遠,說話間轎車已經進了小區。
羅老師在停車位上停好,熄了火,道:“對了,我之後可能得去星城幾天,到時候,還得麻煩你晚上送椿欲晚回來。”
“沒問題的,反正順路。”白楊說道。
三人上了電梯,白楊打了聲招呼進了房門,飛快的衝了個澡。
擦著頭發來到陽台,發現椿欲晚也在,倒是沒有澆花,而是拖了一把椅子,正抱著一本書安靜的看著。
白楊往躺椅上一躺,隨意開口道:“怎麼感覺你每天晚上都待在陽台啊?”
“沒有。”椿欲晚抬起頭:“平時除了澆花,都不怎麼來。”
“我隻是在等你。”
白楊愣了一下:“等我做什麼?”
“聊天。”椿欲晚語氣認真。
白楊不由笑道:“你想聊什麼?”
“聊什麼都好。”椿欲晚。
白楊想了想,道:“羅老師剛才說過幾天要去星城?”
“嗯,後天就去。”椿欲晚說道:“好像是和我爸還有一些財產糾葛沒有結束,要去打個官司。”
從小在爭吵中長大的孩子,已經習慣用這種平常的語氣講述父母之間的仇恨了。
白楊並沒有深究父母的問題,而是將話題轉到椿欲晚本身上來:“那羅老師不在的話,你生活怎麼辦?”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椿欲晚說道:“冰箱裡有足夠的菜,我可以自己做飯。”
“我以為按羅老師的性格,離開好幾天的話,應該會帶你一起去的。”白楊笑道。
“我也這麼以為。”椿欲晚點了點頭,道:“可能是不想再讓我看到她和我爸吵架吧。”
“而且——”她望向白楊,道:“我媽好像對你挺放心的。”
“大概是因為我天生散發著讓人放心的氣質吧。”白楊笑眯眯的自誇。
椿欲晚思考了片刻,坦誠道:“確實,我媽好幾次和我說,你還挺成熟穩重的。”
她心不在焉的翻了一頁書,又開口道:“白楊,那幾天,你能陪我出去嗎?”
“去哪?”白楊問道。
“去爬山吧。”椿欲晚道。
“豹頭山?”
向東縣城附近,也隻有這一座山了。
不算太高,山腳下還有些娛樂設施,挺適合散心的。
“嗯。”椿欲晚麵露期待:“雖然很想去爬衡山,但是我媽肯定不允許,所以,先去豹頭山.白楊,你覺得看日出好一點還是看日落好一點?”
“日落吧。”白楊笑道:“看日出有點兒折騰人,天沒亮就得起來,而且還得上早自習呢。”
“好。”椿欲晚點了點頭:“那就這麼決定了。”
她頓了頓,道:“謝謝你,白楊。”
白楊擺了擺手:“朋友之間這點兒小事說什麼謝謝,正好我也好久沒有爬山了。”
周一晨會。
千篇一律的領導發言,說著千篇一律的紀律問題。
還好白楊寫的是詭異恐怖文,如果是寫戀愛日常文的,這種晨會哪怕簡略過去,都屬於十分嚴重的水字數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