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葉國棟搖了搖頭:“既然能夠從一開始杜絕這件事情發生,為什麼要冒風險?學生打架不是小事,到時候出了意外誰負責?”
“有葉老師看著,哪會出意外呀。”白楊話鋒一轉:“當然,我知道葉老師作為班主任,主要工作還是抓學習,管校風校紀這種事情,是政教處的工作。”
“所以,哪怕這件事情做好了會十分亮眼,對學校的風氣和紀律有極大的改善,但是畢竟有些越俎代庖,葉老師有顧慮我也是能夠理解的。”
葉國棟愣了一下,然後滿眼深意的看了白楊一眼。
他本來以為自己上次已經很高估這小子了,結果這小子連製度內的門道也清楚?
這隱晦的暗示,能是高中生說得出口的?
葉國棟心中驚訝,臉上卻滿是怒容,斥道:“簡直胡鬨!”
“你聊這些做什麼?你一個學生,學校的工作範圍,和你有關係嗎?”
他用力的拍桌子:“無論是什麼老師,我們共同的責任都是為了保證學生的學習和安全!白楊,你發現你在這方麵的思想十分有問題!”
“葉老師教訓得是!”白楊連忙立正低頭。
“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葉國棟揮了揮手:“快上課了,你先回教室。”
見對方語氣已經鬆動,白楊連忙點了點頭:“好的葉老師。”
“我沒有通知你之前,你不準擅自去田徑場。”葉國棟補了一句:“不然的話,我決不輕饒!你也得背上處分!”
“葉老師請放心,我絕對是安分守己的好學生。”
葉國棟嘴角抽搐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趕緊走!”
成了。
白楊心中一定,禮貌的鞠了個躬,轉身走出辦公室。
見白楊的背影消失,葉國棟長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看桌上的“戰書”。
他權衡很久,最終拿起電話。
晚上到畫室,發現畫室的門果然已經換好了。
羅老師的行動效率杠杠的。
曾佳能不斷的晃悠著門,嘿嘿傻笑道:“一年多了.我忍受那該死的吱呀聲一年多了!”
“終於換門了!”
“有這麼誇張嗎?”白楊笑道:“之前一直都是壞的?”
“反正從我高一入學,那門就那樣了。”曾佳能攤開手:“我甚至懷疑,我們上一屆,上上屆的時候,也是在吱呀聲中畫畫的。”
白楊搖了搖頭。
由此可見,學校對美術特長生有多麼不重視了。
不過相比起來,似乎音樂特長生和舞蹈特長生更慘,他們都沒有專門的老師,得自己另外花錢去外麵的培訓機構學習。
倒是體育特長生比較吃香,每天都有體育老師帶著訓練——
畢竟,高中的體育老師幾乎沒有課。
坐到椿欲晚旁邊,白楊開口問道:“今天畫什麼?”
“色彩吧。”她輕聲說道:“我和你一起畫。”
“好。”白楊笑了笑:“那就請椿欲晚老師多費心了。”
椿欲晚看了白楊一眼:“不要叫我老師,你也教我素描的。”
“那叫什麼?”白楊偏過頭。
椿欲晚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和曾佳能一樣叫我就行。”
“晚晚,你在叫我?”曾佳能抬起頭。
“沒有。”椿欲晚低下頭。
“哦。”曾佳能吸了吸鼻子,又狐疑的盯著椿欲晚和白楊:“怎麼感覺,你們兩個和之前不太一樣?”
“有啥不一樣?”白楊樂嗬嗬的問道。
“不知道。”曾佳能皺著眉頭:“氣氛?”
她自顧自嘟囔著,又開始削鉛筆準備畫畫。
被曾佳能這麼一打斷,剛才的話題也就沒接上了,白楊揭開顏料盒,認認真真的將各個色塊上沾染的雜色挑出來,又用噴壺噴了點水保濕。
椿欲晚瞥了一眼,道:“其實不用這麼細致的。”
“顏料太臟了的話,我擔心調不出想要的顏色。”白楊解釋道。
“人不是機器,色彩也不是固定的。”
椿欲晚打開自己的顏料盒,裡麵五顏六色的,各個顏料都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具體顏色來。
“隻要有大概的調色思路,其他的雜色,並不會太影響畫麵效果,反而會更加的豐富,出現一些意外的漂亮筆觸。”
這麼說著,她拿起五彩斑斕的大筆刷,啪的一聲戳進白楊的白色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