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問,“老陸,可是有蔣慶之的消息?”
陸炳搖頭。
“錦衣衛剛送來消息,俺答的使者,進了大同府!”
崔元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嘶聲道:“蔣慶之遠在京城如何能得知?錦衣衛無能!”
陸炳壓低嗓門,第一次用凶狠的眼神看著崔元,“我比你更納悶蔣慶之為何提前獲知了這個消息。”
嚴嵩沉聲道:“唯有一等可能。”
“什麼?”
“蔣慶之猜對了俺答的心思。”
崔元咬牙切齒的道:“這廝好運氣。可他算計如神,我等成了什麼?”
“跳梁小醜!”
嘉靖帝得知消息後,怒斥道。
隨即,他陰著臉問嚴嵩,“兵部乾什麼吃的?五軍都督府乾什麼吃的?為何判斷不出俺答的動向?”
他指著蔣慶之,“慶之一人而已,卻精準說出了俺答的心思。難道他比兵部與五軍都督府的人加起來更為聰明?不,隻是他用了心罷了。”
“瀆職!”嘉靖帝的怒吼令人膽寒。
一番怒火發作,嘉靖帝看著蔣慶之,怎麼看就怎麼有一種‘吾家千裡駒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慶之,你覺著當如何?”
蔣慶之很想再抽嚴嵩等人的老臉,可想到北方有無數國祚在等著自己,恨不能插翅飛過去。
“陛下,當下最要緊的是知曉俺答此刻的想法。”蔣慶之說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不知敵,當敵人大軍南下時,滿朝文武還在歌舞升平。措手不及之下……前宋那一幕重演也不是不可能。”
前宋徽宗時,滿朝文武還在做著天下太平的美夢,金人的大軍卻悍然南下,兵臨汴京。一戰擄走了徽宗父子,打斷了大宋的脊梁骨。
後續即便有什麼南宋,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嘉靖帝難得的沒有為此發作,而是問了嚴嵩等人對此的看法。
“陛下,當斬殺使者。”嚴嵩說道。
嚴嵩最擅長的便是柔媚侍主,也就是對嘉靖帝百依百順。
而揣摩嘉靖帝的心思便是他的最大倚仗。
以往俺答的使者一來,嘉靖帝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傳首九邊。
大明不與敵人議和!
這是成祖皇帝的錚錚鐵骨。
所以嚴嵩便根據嘉靖帝的心思建言殺了使者。
“臣以為,大可不必。”蔣慶之說道。
“嗯?”嘉靖帝蹙眉,“那麼,慶之覺著當如何?”
蔣慶之說道:“使者是使者,無由殺他,隻會讓俺答得意洋洋,順勢用使者的死來聚攏內部人心。咱們這是為他做嫁衣。”
“那麼,就坐視三堡被毀?”崔元反問。
“自然不能。”蔣慶之說道。
“如此,當如何還擊?”陸炳看似關切的問道。
蔣慶之雙拳緊握,“自然該以血還血!”
說完,蔣慶之行禮,“陛下,臣請前去大同。”
這是一件麻煩事,不但要獲知俺答的真實想法,還得要為三堡被毀找回場子。這也是嚴嵩破天荒沒有為心腹們爭取的緣故。
而崔元,他更是縮卵了。
當聽到蔣慶之主動請纓時,崔元歎道:“長威伯何必衝動,意氣用事?”
這是激將法。
嘉靖帝在猶豫,他也知曉這個差事不簡單,弄不好便會被人攻訐。
他想慢慢的讓蔣慶之出頭,甚至不肯讓他冒一點風險。
“慶之,此事……”
道爺眼中多了些猶豫之意。
蔣慶之朗聲道:“陛下,古有甘羅十二為相,近有前唐王玄策揚威天竺。臣,不敢比之,但臣敢說,當不辱使命!”
嘉靖帝眸色微暖,心道:朕在軍中並無可重用的大將,如今也就慶之看著有些苗頭。他這是為了朕而冒險啊!
他遲疑了一下。
然後說道:“你要什麼?”
嘖!
嚴嵩不禁牙痛,心想蔣慶之若是要帶走諸衛,難道您也點頭?
蔣慶之說道:“虎賁左衛操演震動京城,可沒見過血,終究是紙上談兵,臣隻需帶著虎賁左衛前去即可。”
“可!”
“臣再請……”蔣慶之看了朱希忠一眼。
好兄弟……朱希忠心中大喜,點頭暗示沒問題。
“成國公老成持重,臣想請他一同前往。”
兩個穿一條褲衩的猴兒……嘉靖帝含笑,“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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