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人在京城,我夏言寧可死,也不會留在宮中。至於太子你的招攬,我夏言……不稀罕!
“多謝殿下。”夏言行禮,告退。
走出殿外,他看著宮外,微笑道:“大家鬥一鬥,又有何妨?!”
……
蔣慶之覺得自己好的不能再好了。
大同歸來,他必須要蟄伏低調一陣子,免得成為眾矢之的。
早上起床,操練,吃早飯。
“長威伯!”
大門那邊有女人尖叫。
“出去出去!非請勿入!”
仆役們把女子趕出去,關上門。
“是何事?”富城問了,一臉喜色彙報給蔣慶之,“伯爺,大清早外麵就來了幾個媒人,可見伯爺成了京城人眼中的金龜婿,可喜可賀啊!”
“我又不是肥肉。”
蔣慶之把筷子一擱,“今日珈藍和我出門。”
“是。”
孫重樓眼巴巴的,“少爺,你今日去哪?”
“去廟裡轉轉。”
大鼎最近好像不正常,蔣慶之擔心出問題,準備去廟裡燒個香,拜個佛,求個簽……
京城的西北方向有三家寺廟,最出名的是護國寺。
蔣慶之後世沒去過護國寺,卻吃過護國寺小吃,吃了之後的感覺不怎麼樣。同行的旅伴說,京城就是美食荒漠。
但當你走進社區後,才發現真正的美食在這些小巷子裡。
蔣慶之家距離太平倉不遠,而和太平倉隔一條街的對麵就是護國寺。
護國寺全名叫做:大隆善護國寺,始建於前元。
“伯爺,這裡原先是前元宰相府邸,後來改建為寺廟。”
作為錦衣衛,竇珈藍對京城的熟悉程度遠在蔣慶之之上。
“山門小了些。”
後世見慣了宏大建築物的蔣慶之有些失望。
“裡麵不小。”竇珈藍說道。
蔣慶之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他回頭,就見崔元被幾個隨從簇擁著,就在右側後麵。
人群進出,二人恍若未覺。
崔元冷笑。
蔣慶之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下拉了一下。
獰笑道:“老狗!”
“無禮!”
隨行的一個女子喝道。
女子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神色冷傲,身邊的侍女也是如此。
蔣慶之嗬嗬一笑,“老崔,你越發長進了,堂堂崔駙馬,竟然要一個女子為你出頭。”
這話,近乎於諸葛亮羞辱司馬懿為婦人。
崔元卻詭異一笑,然後對女子說道:“郡主,此人便是長威伯。”
女子額頭有些凸出,負手看著蔣慶之,“你便是蔣慶之?”
蔣慶之打個嗬嗬,“你家大人可曾教過你禮節?”
女子冷笑,“我乃皇族,你不過是陛下母族,焉敢輕視我朱氏?”
“我為國征戰沙場時,你這個朱氏在作甚?我為國事奔波時,你這個朱氏在作甚?”蔣慶之冷嘲熱諷,壓根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就你這樣的,送你一個字,不,多送一個,米蟲!”
女子大概此生從未被人這般折辱過,麵色鐵青,“還不去掌嘴!”
身邊侍女大步過來,舉起手。
蔣慶之無視了她,看著女子笑了笑,說到:“珈藍!”
身側的竇珈藍毫不猶豫的揮手。
呯!
侍女打著旋轉過去,撲倒在地上。
女子愕然,“你竟然對我的人動手?”
“這得多蠢的家族才能寵溺出你這等奇葩!”蔣慶之歎道。
“你好,好得很!”女子衝著蔣慶之咬牙切齒的道:“且等我進宮求見陛下,定然要你好看。”
女子跺腳,“還不走!”
蔣慶之走到崔元身前。
崔元笑的很是和氣,“這是晉王的堂妹。對了,忘了告訴你,當今晉王無子,最親近的侄兒叫做朱慎鏡。而這位郡主,便是朱慎鏡的姑母……蔣慶之,你好自為之。”
“藍皮炎!”蔣慶之淡淡的道。
“你說什麼?”崔元不敢置信的看著蔣慶之。
“陰陽人,藍皮炎!”蔣慶之叼著藥煙,“老崔,你回家照照鏡子,看看自家如今的模樣。”
崔元下意識的摸著老臉。
“第一次見你時,你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老漢,可歲月催人老啊!如今再看看你,一臉羨慕嫉妒恨,把一張老臉扭曲的如同厲鬼……”
蔣慶之嘖嘖稱奇,“珈藍,走。”
崔元站在那裡,身後隨從說道:“駙馬,還要上香嗎?”
崔元伸手,“鏡子。”
眾所周知崔元愛美,隨從都帶著鏡子。
他接過鏡子看了一眼。
鏡子裡的老人須發斑白,一雙老眼昏暗,兩個大眼袋吊著。
那雙眸子裡竟然都是陰狠。
呯!
銅鏡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