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渭冷哼一聲,“誰給你的膽子質疑伯爺?”
蔣慶之身為伯爵,位不高,但權重。
小吏低頭,“小人失言了。”
等他走後,胡宗憲問道:“伯爺這是要單獨和王申談談?”
“對,是得談談。”
蔣慶之起身,“孫不同。”
“小人在!”
“帶齊護衛。莫展。”
“在!”
“石頭。”
“在!”
“走。”
竇珈藍一怔,徐渭笑道:“家裡總得要留人。”
但轉過頭,他對胡宗憲說道:“伯爺看似平靜,可我卻覺得好似怒不可遏。”
……
王申帶著使團在城外等候。
隨著京城人口日增,城中的地兒不夠了,於是百姓紛紛在城外修建屋宇,漸漸有了規模。
街道兩側都是店鋪,行人如織。商家的吆喝熱情似火,為這個春寒料峭的上午,增添了幾分暖意。
王申三十餘歲,父親是被掠到草原的奴隸,因為讀過書,故而被提拔為官員。到了王申這一代,已是根正苗紅的俺答心腹。
但俺答內部矛盾重重,爭權奪利的事兒層出不窮。王申能力不錯,但有個漢兒的身份,時常被人以此抨擊。
此次讓王申出使,便是俺答給他的機會。
——要揚威!
俺答意味深長的說道。
話裡的未儘之意王申知曉,此刻正是俺答整頓內部的關鍵時刻,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翻臉。
不過明人內部也不消停,據聞嚴黨和新晉的權貴蔣慶之鬥得不亦樂乎。
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明人在整肅京衛,因為消息不夠多,不知具體情況。
隻知曉主持者是蔣慶之。
副使黃和撫須看著京城的城牆,不禁驚豔,“果然雄偉。”
“大明文恬武嬉,九邊官兵形同奴隸,而大汗卻英姿勃發,麾下鐵騎不斷磨礪,已然雄壯。如今就等著時機……一朝南下,把這一切變成咱們的草場。”
王申看著那些行人,輕笑道:“這些人可不正是上好的奴隸嗎?”
“那是,還有明人的女子,最是嬌柔。”
二人輕鬆說著,隨從們都用驚奇和貪婪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人甚至說道:“恨不能此刻便拔刀出來,搶光這一切!”
“有人來了。”
十餘騎出城,守門的軍士指著這邊,隨即一個騎士看過來。
“是個少年。”黃和說道,“看樣子是哪家紈絝。”
王申想到了俺答部中的那些貴族子弟,輕蔑的道:“大汗麾下的權貴子弟從小就學騎射,而明人的權貴子弟,從小學的卻是如何爭權奪利,僅此就能看出此消彼長……”
那十餘騎簇擁著少年來了。
直至使團之前。
一騎問道,“可是俺答使者?”
王申淡淡的道:“正是王某。”
他看到那個少年挑眉,策馬過來。
……
“蔣慶之這是要搶功!”
禮部,張固冷笑,“先搶過接待使者之權,再排擠我禮部……好手段。”
肖卓沉聲道:“長威伯不是那等人!”
有人質疑,“那他去作甚?”
……
“那日在通州驅馬撞傷百姓的是誰?”
蔣慶之問道。
禮部陪同的官員方才去邊上弄茶水喝,順帶烤火取暖,見這邊有人來了,急忙喝乾了茶水,被燙的噴了出來,乾咳不已。
“是我,怎地?”
一個隨從策馬出來,一臉無辜,“你們的人都見證了是驚馬。”
蔣慶之看著他,突然笑了。
而禮部官員此刻從後麵急匆匆趕來,“是驚馬,是驚馬……”
蔣慶之笑道:“驚馬?”
他突然一揮鞭子,重重抽在隨從的臉上。
慘叫聲中,蔣慶之拔刀。
刀光閃過。
馬頭掉落地上。
馬身還立了一瞬,這才轟然倒下。
隨從跟著一頭栽倒。
蔣慶之拉起馬韁,馬兒人立而起。
咿律律!
嘶鳴聲中,馬蹄重重落下。
踩在了隨從的腿上。
“你敢?”
哢嚓!
隨從的小腿變成了九十度角。
王申大怒,厲喝,“你是何人?”
禮部官員這時才衝過來,一怔,然後說道,“他是長威伯!”
“在下蔣慶之。”蔣慶之頷首,“我的馬,也驚了。”
……
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