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有天賦的新娘子,拜師(2 / 2)

早安大明 迪巴拉爵士 6060 字 2個月前

“臣無憂無慮,自然逍遙。”夏言平靜的道,就在道爺回身時,趕緊做個敬茶的動作。

蔣慶之明白了,吩咐道:“讓娘子來一趟,另外,準備茶水。”

李恬正在歇息,黃煙兒急吼吼的要去新房查驗,被李恬喝住,“不用去了。”

黃煙兒愕然,“這是娘子的交代呢!”

李恬玉臉兒上多了一抹紅暈,“昨夜就被他給燒了,說純屬是一個什麼器皿來著……什麼菌,什麼培養……的器皿。”

“娘子。”一個侍女在門外稟告:“伯爺請娘子去前麵一趟。”

李恬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暗自唾棄清晨某人的瘋狂。

到了前麵,當看到嘉靖帝時,李恬愣了一下。

“見過……”

“表兄。”蔣慶之猜到了道爺的謎底。

“見過表兄。”李恬蹲身。

“嗯!”

夫妻二人奉茶,道爺接過,說道:“這男人成婚,方能稱為成人。為何這般說?男人有了要養活之人,在意之人,才有牽掛。有了牽掛,行事方能深思熟慮,而不是輕率。故而從今日起,慶之就算是成人了。”

“是。”蔣慶之低眉順眼。

但道爺知曉這廝滿肚子的不合時宜,他看著李恬,語氣溫和了些,“伯府之事,該管就要管起來。”

“是。”李恬卻大膽的看了道爺一眼。

道爺喝了茶水,回到了宮中。

他徑直去了盧靖妃那裡。

“陛下,那新娘子如何?”盧靖妃這幾日一直在惱火,把兄長盧偉叫進宮中,劈頭蓋臉的嗬斥了一番,說他當初不知珍惜,如今金龜婿被人搶走了。

“朕看了看,是個能持家的,正適合慶之。”嘉靖帝笑道,“男人沒個女人在身邊拾掇,就會顧此失彼。”

盧靖妃默然。

嘉靖帝看著她,突然握著她的手。

盧靖妃的臉紅了些,“陛下……”

“你……拾掇的不錯。”

……

伯府,富城帶著一家子仆役行禮。

“見過娘子。”

李恬坐在大廳裡,點頭,“你等辛苦了。”

“不敢!”

李恬說道:“我剛進門,許多事也沒理順,當下依舊蕭規曹隨。我先看看。”

富城的眼皮一跳。

他本做好了把一切權力上交的準備,可新娘子這是啥意思?

徐渭得知後笑道:“這是觀其言,查其行。”

有人去求見蔣慶之,蔣慶之說道:“該如何做,我不管,一句話,按照娘子的規矩來。”

等人走了後,富城來了,“伯爺,老奴在宮中時,有貴人一升位便殺雞儆猴,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熱鬨是熱鬨了,可沒多久,一切照舊。

有人上位後,不動聲色,看似平庸。可過了一陣子後突然出手,以雷霆手段拿下最奸猾的那幾人,其他人無不服氣。”

蔣慶之沒想到那位和自己一樣喜歡鑽小巷子的小嬌妻,竟然有此等天賦。

晚上,當他氣喘籲籲的提出疑問時,李恬卻說:“夫君莫要管後宅事,隻管去做大事。”

“什麼大事都沒家事重要。”蔣慶之依舊是後世那個小市民心態。

“夫君的雄心壯誌呢?”李恬訝然。

“被你化為繞指柔了。”蔣慶之調笑道。

可再多的柔情,也攔不住時光流逝。

三日回門後,蔣慶之就準備出發了。

令蔣慶之意外的是翰林院侍讀周夏竟然來了,送上賀禮後,問了蔣慶之一個問題。

“敢問長威伯,道與物欲,孰輕孰重?”

嘖!

這是個拷問靈魂的問題。

十個人裡麵,不,一萬個人裡麵,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都會回複:“道最重要。”

但實際上這些人的心中答案是物欲。

蔣慶之沉吟著。

良久,他說道:“極簡物欲

。”

能無視物欲的人,大概也和行屍走肉差不多。

“也就是不要太過於非黑即白嗎?”

蔣慶之點頭,“這個世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與白,對與錯。”

周夏一怔,蔣慶之說道:“黑與白,對與錯是誰定下的標準?誰敢說這個標準是對的?”

這是一個囚籠。

囚禁了絕大部分世人。

周夏的眼睛漸漸發亮,“極簡欲望,堅守自己的道,而不是被外界所謂的對與錯,黑與白困擾。”

“孺子可教。”蔣慶之忙的不可開交,隨口就占便宜。

可周夏卻行禮,“謹受教!”

周夏回到了翰林院。

他走過那塊石碑,看了一眼那些先賢的警句,隨即走了。

他來求見徐階。

“先生即將去禮部,而我也將離開先生。”周夏行禮。

“哦!你要去何處?”徐階去禮部的事兒基本上定下來了,隻是沒公開。

周夏說道:“下官一直以來都很是困惑,一直在琢磨自己的道是什麼,今日突然醒悟。從此,下官將舍棄以往學的那些,從頭來過。”

徐階溫和道:“是誰讓你幡然醒悟?”

“長威伯!”

周夏鄭重行禮,“拜彆先生。”

徐階溫和頷首,他和周夏說是師徒,實則隻是名義上的而已。

可就在周夏走出值房的那一瞬,徐階的眸中多了一抹陰鬱。

……

“什麼?拜師?”

周夏隨即再度登門,一見到蔣慶之就跪下拜師。

周夏說道:“下官一直在追尋心中的道,為此在先賢警句中徘徊。直至回想起了與伯爺當初的論戰,那些話令下官震動不已。下官此生……願追隨伯爺。”

蔣慶之一怔,然後問道:“你就不怕被士大夫口誅筆伐,被斥之為儒門叛逆?”

周夏抬頭。“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徐渭給蔣慶之使眼色,暗示這是好事兒。

在舉目皆敵的困境中,周夏的拜師便是一道光,它劈開了那些士大夫們製造的迷霧,讓更多人能看到,道,並非隻有儒門一條!

蔣慶之當然知曉這個道理,但還是問道:“你可願意顛覆過往所學?”

周夏點頭,“願意!”

“我年歲不大,你就不覺得羞恥?”

“在下官心中,學識高低比之年歲更為重要。”

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進去。

周夏茫然,不知這是答應了還是什麼。

徐渭笑道:“還不很趕緊去敬茶?”

嘉靖二十七年,春。

翰林院侍讀周夏叛出徐階門下,拜師蔣慶之。

震動京師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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