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可曾一統中原?”“未曾。”
“是什麼統一了中原?”
“始皇帝的無敵雄師。”
“是什麼讓始皇帝的大軍所向披靡?”
“軍功封賞製度,以及……鋒銳的兵器,車馬等等。咦!”寧正突然一怔,雙眸一亮,“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工事為先,為大明虎賁打造出鋒銳的兵器,再拿著這些兵器橫行天下。
田地不夠,外麵卻多不勝數。
人口太多,隻管往外遷徙……大明的軍隊……這……”
此人有意思,蔣慶之含笑道:“大明的刀,就該為大明的犁尋找耕地!”
寧正恍然大悟,“是了,大明的刀,就該為大明尋找出路。而儒家卻認為該化刀為犁。”
“這是自廢武功!”蔣慶之微笑道:“叫什麼名字?”
寧正深深一禮,“寧正見過巨子。學生願為巨子弟子。”
年紀也太大了吧……徐渭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有三。”寧正從容道:“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聞道,學生恨不能跟著巨子朝夕請教。”
“去考試!”蔣慶之指指那些考生。
等寧正下去後,他對徐渭說道:“此人不俗。”
“這番見解頗有見地,此人卻名不見經傳,且看著也是在科舉之路上苦熬多年,可見這個天下並非無人才,而是人才上進之路被堵塞了。”
夏言唏噓著。
這時一個護衛過來,“伯爺,有兵馬司的人來了。”
一個百戶官被帶著進來,看了滿院子考生一眼,眸子一縮,然後上前行禮,“見過伯爺。”
“何事?”蔣慶之靠著椅背,拿出一支藥煙來。
“先前有人報官,說伯爺身邊的孫重樓毆打士子……”百戶官看著蔣慶之,“那兩人渾身糞水,且受創不輕。”
石頭啊!
你這娃一回來就給老子惹禍!
蔣慶之蹙眉,夏言卻說道:“石頭那孩子老夫知曉,最是知禮,從不欺負弱小。他們為何激怒了他?”
老爺子,您一開口就把孫重樓擱在了被迫動手的地方,這合適嗎?
徐渭苦笑,“夏公有些不講理。”
“可我覺著這話極是。”
徐渭看著胡宗憲。
“難道不是?”
“是!”
百戶官苦笑,“下官奉命而來,伯爺……”
“怎麼,想為人火中取栗?”蔣慶之點燃藥煙。
百戶官趕緊賠笑道:“下官哪敢?”
“石頭的性子我知曉,你說他欺負弱小,那是萬萬不可能。問問。”
蔣慶之令人去問話,晚些回來稟告,“那二人堵住了巷子口,威脅那些士子。且出言挑釁石頭……”
“看。”蔣慶之攤開雙手,“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百戶官一臉為難,“畢竟動了手不是。”
“你確定要為他們出頭?”蔣慶之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誰的麾下?報上那人的名來。”
百戶官猶豫著,莫展冷冷的道:“彆給臉不要臉!”
“是陳千戶。”
“誰?”
“陳明千戶官。”
百戶官說完渾身一鬆,好了,神仙打架,和老子沒關係了。
蔣慶之對莫展說道:“你去一趟,問問那位陳千戶,就說我說的,請他來新安巷一趟,我親自向他賠罪。”
……
“儒學不是治國之學?”
“是。”
“你沒聽錯?”
“小人確定。”
“蔣慶之……狂妄如斯嗎?”
芮景賢接過一張紙,仔細看著。
紙張上用炭筆記載著蔣慶之今日和馬原的爭辯之戰。
“這個瘋子!”
隻是看了一眼,芮景賢就急匆匆往西苑去。
嘉靖帝正和嚴嵩等人議事,已經錯過了他的睡覺時間。
“陛下。”
芮景賢麵色凝重的遞上那張紙。
嘉靖帝接過看了一眼。
然後目光就定住了。
上麵記錄的每一句話,他都仔細的咀嚼著。
儒學不是治國之學!
儒家橫行千年,隻是養出了一群禍國殃民的蠢
貨!
盛世非儒家之功,而是開國時人心思定,沒有土地矛盾,吏治尚可,輔以在亂世中殺出來的一乾驕兵悍將,這才有了後續的盛世。
道爺仿佛看到了那個瓜娃子輕蔑的看著馬原,說:“儒家已死,有事燒紙!”
“陛下!”崔元心癢難耐,“那邊如何了?”
道爺抬眸。
說:
“馬原掩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