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鹿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罵原主還是應該罵看著他去撞牆的裴晟。
撞到牆會很痛的,不僅會很痛還會流很多血。
他要是一下子撞不死,裴晟還見死不救,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痛苦會一點點蠶食他的身體,鑽心的痛意會讓他覺得他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這是他穿書之前實踐的感受,隻是他是被人故意撞死的。
裴挽鹿越來越想哭了,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好不容易他的生命重新開始了,可是他卻又要以幾乎相同的方式死去。
太疼了,他不要這樣,他不要這樣死去,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他才不要死。
爺爺跟他說過,活著才有希望。
極強的求生欲和拒絕走劇情的想法突然之間爆發,就在裴挽鹿眸中眼淚從眼眶中不間歇地滑落的瞬間,裴挽鹿伸手去抵著牆。
嘭咚!
一聲悶響,讓人麻木的疼痛從腦袋被撞擊的那處鑽進了神經,把疼痛的信號在整個大腦擴散。
裴挽鹿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是疼的,因為撞擊的力度太大,他就算用手抵著牆,也被反作用力推到,他的後腦勺猛得撞到了桌角。
疼死了。
裴挽鹿靠著桌角,眼淚像是不值錢一樣,不斷地從眼眶溢出來,打濕了整張白皙小巧的臉,原本殷紅柔軟的嘴唇像是因為極度的疼痛泛著白,裴挽鹿疼得身體微微發抖,就像受傷的貓兒,無助又可憐。
哭得可憐極了。
裴晟冷眼旁觀著。
看來上輩子他就不應該妥協去攔裴挽鹿,他不攔裴挽鹿也不會死。
裴挽鹿這種隻會威脅彆人,用不入流的手段陷害彆人的人怎麼舍得死。
看完了裴挽鹿整場戲,裴晟再次抬腿準備離開。
裴挽鹿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掌握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上疼痛的那處,濕漉漉的觸覺讓他的心裡有些發寒。
等待看見自己手上的血汙之後,裴挽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剛走到門口的裴晟被裴挽鹿這聲驚天動地的哭聲拽住的腳。
“好多血,我要死了……”
裴晟轉身,就聽見裴挽鹿的控訴。
“你怎麼可以這樣……嗚……我撞牆你就不能攔一下……”
裴挽鹿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明明是他主動撞的牆,主動去尋死的,裴挽鹿卻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在他身上了。
咚咚咚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又停下。
裴晟捏住裴挽鹿那雪白的下巴,少年的嘴微張著,眼淚打濕了睫毛,被打濕的睫毛大概是因為過於的疼痛一個勁地顫著。
大概是用手擦過眼睛,哭紅眼尾染上的血跡,雪白和鮮紅疊加,美得靡麗又脆弱。
裴晟長眸微眯,視線冷戾地往下壓,“你再說一遍。”
自從被裴晟捏住下巴,裴挽鹿剛才肆無忌憚的哭聲就收斂了不少。
裴挽鹿抽噎著看著裴晟,他真快疼死了,裴晟還那麼凶。
他明明剛穿過來,原主做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裴晟為什麼要凶他。
爺爺在世的時候他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沒有被人凶過,也沒有被人這樣質問過。
裴挽鹿越想越委屈,眼淚再次從眼眶中溢出。
下一秒裴挽鹿再次哭出了聲,“你這麼凶,凶做什麼?”
“不和我結婚就不結了……我才不想和你結婚……”
“誰喜歡……你這麼凶的啊。”
裴晟眸中滑過一絲異樣,他很凶?所以不想和他結婚了?
小東西說出來的話依舊絲毫不客氣,可是他卻覺得比以前好聽了。
委屈嬌氣,看似很生氣但是其實氣勢不足。
他總感覺裴挽鹿和他記憶中的不太一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流這麼多血了。”
一道帶著點兒輕顫的女聲驟然打破這樣奇怪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