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周綿綿驚愕地瞪著眼前之人,赫然是在紅女客棧被那股神秘力量帶走的刀疤男。
隻是眼下的刀疤男和之前的刀疤男顯然有些不一樣了。
原本還算俊朗的五官上布滿黑色斑塊,仔細看,那黑斑下麵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看得周綿綿胃裡泛起一陣惡心。
周綿綿譏諷道:“你好好的人族不做,竟喜歡做個什麼也不是的怪物,當真是好品味。”
刀疤男赤紅的雙眸裡迸發出劇烈的恨意,眼神若能凝聚成刀,李絕和周綿綿早已被千刀萬剮了。
李絕依舊是防備的姿勢,將周綿綿完完整整地護在身後,直勾勾盯著刀疤男,準備在他動手的瞬間釋放靈力對抗或抵禦。
他冷聲開口問道:“牛家村的事情是你做的?”
刀疤男桀桀桀地笑著,一臉得意之色,道:“你猜?”話音未落,掌心幻化出一把利劍,刺向李絕和周綿綿所在的位置。
周綿綿拔下情骨捏在手中,快速退後幾步,給李絕和刀疤男騰出打鬥的空間。
然而,牛家村的村道窄長,刀疤男的劍剛近李絕的身,就被他抬手一道靈力擋了回去。
可是打刀疤男卻不是衝著李絕而去,他順著李絕的力道,沿著他的身體轉了一圈,落在周綿綿所在的方向,趁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掠了過去。
周綿綿下意識拿情骨格擋,卻瞅見刀疤男一臉自信笑容,掏出一塊布料扔向情骨,將其包裹住,眨眼睛人已落在她身後,劍指她喉嚨,譏嘲地道:“吃過一虧,我怎會沒有準備?”
周綿綿汗顏,道:“你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
“不然呢?”刀疤男謹慎地瞪著李絕,卻意味深長地衝著周綿綿,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飛花令懸賞之人。”
“!!!”周綿綿心頭一緊,下意識看向李絕,見對方一臉嚴肅似乎沒聽見刀疤男的談話,稍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回應著刀疤男:“你何時知曉的?”
刀疤男莞爾一笑:“當然是……”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李絕快速而至的靈力的打斷。
刀疤男扯了扯周綿綿,想用她的身體抵抗這一波攻擊,可李絕的攻擊實在太過突然,他還沒將周綿綿扯過來,靈力便擊中他的胳膊,讓他幻化而來的劍散去。
周綿綿趁機轉身,抬腿利索踢向刀疤男的雙腿銜接處。
刀疤男痛呼尖叫,周綿綿抓住機會跑向李絕。
同時李絕也釋放了一條靈力長鞭,欲護著周綿綿回到身邊。
可惜,刀疤男的反應速度很快,周綿綿剛剛跑到二人中間位置,就被他隔空大掌吸了回去。
他掐住周綿綿的脖子,原本白皙的脖子頃刻間透出不適宜的紅暈。
周綿綿i隻聽見耳畔刀疤男威脅的聲音:“不想他知道就彆反抗!”
“……”真該死!
刀疤男衝李絕丟下一句:“無絕劍主,你且等等,自會有人來會會你。”說完,抬手揮出一團煙霧,帶著周綿綿遁走。
……
是夜,星光點點,透過薄薄一層紙漿灑在床上的人兒身上,襯得少女瓷白如玉般光潤的肌膚更加清冷透亮。
“唔~”
一聲囈語落在空曠的房間,周綿綿捂著發痛的脖子緩緩睜開眼眸。
入眼是一片昏暗的景色,借著月光能看清屋內的陳設,隻有一張粗糙的木窗和兩張粗糙的木椅、一張粗糙的木桌。
土牆讓整個屋子顯得更加簡陋。
周綿綿動了動手指,撐著手肘想要坐起來,卻在用力的瞬間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費了半天勁兒,累得氣喘籲籲才能勉強靠在床頭,再無力下床了。
她打量著屋子,鼻尖有淡淡的青草香氣襲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驀地扯著嘴角笑了。
迂回一番,竟是將她藏在牛家村了嗎?!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門外有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傳來,周綿綿本想躺回去,裝作沒醒。
卻不想身體力氣不夠,動了動發現腳步聲已至門口,便懶得裝作了,靠在床頭盯著門口。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周綿綿依靠著月亮的光芒看清來人的臉,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喲~還是老熟人呢。”
“周姑娘。”賀雙端著托盤走進屋,將其放在屋內唯一的木桌上,又走到窗邊打開屋子唯一的木窗,才衝周綿綿抱拳道:“好久不見。”
周綿綿似笑非笑,道:“也不久,無涯城剛見過呢。”
她眯著眼睛打量著賀雙,見他眼底一片淤青和血絲,眼瞳微微擴散,看樣子……渡靈之法失敗了吧。
思及此,周綿綿嬌嫩的唇瓣翕張,問道:“芸娘如何了?”
原本還一臉平靜的賀雙,聽聞芸娘的名字,眼底閃過一抹痛楚,轉瞬即逝。
儘管他掩飾得很好,可周綿綿一直盯著他,沒有錯過那一抹痛楚。
賀雙輕聲道:“她很好,多謝周姑娘對我娘子的關懷。”
周綿綿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你撒謊!”
“你半妖形態已散,說明渡靈失敗了。”周綿綿寒聲道:“渡靈失敗,說明芸娘魂魄已散。按理說你該失去一半妖靈,應當被打回原形,失去所有妖力。”
“可你如今還維持著人形,看來是妖力未散。”
周綿綿眸色裡精光乍現,慵懶地道:“長舟那小子做了什麼?”
賀雙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嘗試兩次失敗後乾脆了歇了笑的心思,隻讚賞周綿綿一句道:“周姑娘不愧是萬鬼窟之主,聰慧過人。”
“嗬嗬。”周綿綿皮笑肉不笑,問道:“說吧,你們想做什麼?”
賀雙將木桌上的湯碗端了起來,走到周綿綿跟前,淡淡地道:“周姑娘,先喝點湯吃點東西,一會兒妖王大人過來,你親自問他便是。”
“?”周綿綿訝然道:“你是說長舟那小子來了?”
“嗯。”賀雙還舉著碗,等周綿綿接過去。
周綿綿見此,也不想為難賀雙,加之肚子的確空蕩蕩的,有些不舒服,便端過湯碗慢慢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