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酥和在殿外值守的侍衛交代了幾句,就向著典膳廚的方向去了。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肖越天正巧來麗正殿向陸雲朝彙報事務,肖越天看到他竟然擅離職守,就悄悄跟了上去。
自從太子書房外阻攔靖王那件事之後,肖越天就發現了江寒酥身上有諸多疑點,總之整個人都發生了古怪的變化,彆人可能看不出,但這人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被自己一手訓練出來,他心中有事,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寒酥這些天以來一直在注意那天在衛所後院窺視他的人,那人一直在跟蹤他,沒有其他的動作,是單純的監視,還是在等待出手的時機?
在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那麼這人就是在他穿過來之後才開始跟蹤他的,他懷疑這是靖王派來的人。
當然,還有一種更為棘手的可能,就是這人也是東宮暗衛,他在第一天自己昏迷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可能是因為他不合常理的刑傷或其他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他一直想找機會抓住這人,弄清楚真相,但由於第二種可能性,他不能驚動衛所裡的任何人,尤其是在他在後山練武的時候還時不時出現的肖越天,他總感覺肖越天過分關注自己了。
現下是個好時機,他可以先把跟蹤之人引到偏僻處,待事情解決後再去為陸雲朝準備午膳,時間應該來得及。
他走到了一處無人居住久未修繕的院落前,待聽到動靜,得知那人已跟到院牆外麵,便突然出手,向那人襲去。
那人反應也極快,迅速退後格擋,兩人霎時間便扭打在一起。
江寒酥一眼便看出那人穿著東宮暗衛統一的黑色勁裝,心先涼了半截,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不過,再細看便發現這個人他從未見過,或許是假扮的?最好是這樣。
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他怕被人看見,就利用武力的優勢將那人逼到了院內,再一腳踹上了院門。
他未使用殺招,隻想將對方擒住。
但對方卻出手狠厲,先是拔出佩劍向他狠刺,間隙又飛出暗器。
江寒酥不得已隻好也以刀應戰,兩把武器相撞的錚鳴之聲震得他心頭一顫,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對戰。
他露了怯意,對方發覺後先是一愣,後又很快地抓住時機,招招直擊他要害,他被對方壓的步步後退。
那人眼中迸發出狠厲地神采,起手向他心臟處刺來,他正要應對,卻發現對方在空中虛晃一劍轉而又突刺向他右側肋下。
眼見已經躲閃不及,江寒酥突然騰空躍起,在劍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揮刀向對方執劍的右手砍去。
那人一臉駭然,急忙收劍後退,他不知為何江寒酥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周身彙聚著暴虐的煞氣,那一刀砍下,速度極快,帶著凜冽的鋒芒,如果他沒有及時退避,恐怕一條手臂將被他砍下。
江寒酥看見對方手臂上如自己預想的那樣被劃破一道血線,他側身躲過飛濺的血液,來不及平複自己驚懼的內心,就欺身一把按住對方的肩膀,刀架在對方脖子上,直把對方按退到後方的院牆上動彈不得。
“你是什麼人?”他壓低聲音厲聲問道。
“不必多問,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是靖王的人?”江寒酥突然問道。
那人神色微變,但很快又掩飾起來。
還好,既然是靖王的人,那應該是和之前的事有關,江寒酥想。
如此,直接將他帶回衛所裡,稟告肖越天就好。
他這樣計劃著,就見對方眼中詭異一笑,他心中一凜,對方忽然從口中吐出一枚暗器。
竟還有這一招!他仰身躲過去,對方趁機逃脫了他的鉗製,縱身飛躍了出去。
他剛想追上去,對方回身放出數枚暗器,他揮刀格擋之時,對方已不見蹤影。
江寒酥知道,這次交手,自己破綻百出,如果把這件事稟告給肖越天,自己跟對方交了手,不僅把對方放跑了,還對對方的目的等重要情況一問三不知。
他解釋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因為以原主的身手,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看來隻能繼續隱瞞,伺機再抓到那人,方才交手已知對方實力在他之下,之所以讓對方逃脫,是他沒有經驗,還有更關鍵的原因是……他不敢出手。
法製社會中長大的人,他過不去自己的心理障礙。
江寒酥將院子裡的打鬥痕跡清理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整理了衣冠,便出了院子,向典膳廚行去。
方才一直在門外的肖越天,已將兩人打鬥的全過程儘收眼底,在江寒酥出來前就隱蔽了身形,他眼中晦暗不明。
江寒酥進了典膳廚後廚,便看見了一名衣著清麗麵容秀美的女子正在熬製一碗羹湯。
他知道那女子名叫懸鈴,是陸雲朝的貼身婢女,且她是陸雲朝奶娘的女兒,和陸雲朝從小一起長大,她是陸雲朝身邊最親近的人。
江寒酥走過去拱手行禮,並向她告知了自己的來意。
他感覺懸鈴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冷。
“是殿下讓你來的?”她平靜地問道,然而那種平靜又讓人覺得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是。”